蕭文柏道:“哪裏有這般簡單,這毒還是太後想方設法弄到手的,能夠讓人不知不覺身體虛弱,若是真有要命的毒,難道不會被蕭弦身邊的人察覺到嗎?”
白飛雪咬了咬唇角:“王爺說的也對,反正馬上就要改朝換代,蕭弦這模樣,也掙紮不了多久。”
她眯起雙眼,眸子裏劃過一道惡毒之色。
“不如,王爺先找人假扮皇上,這樣一來還能安撫朝中的大臣,還能免得外敵虎視眈眈。”
“你說的不錯,本王正有打算這麼做。”
兩人笑的十分奸詐,那帶著得意洋洋的聲音飄出很遠。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蕭弦當真沒有背叛過她嗎?
她抿了抿唇角,一時間心口有些空蕩蕩的,原本的一腔仇恨,此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上輩子她所落得的下場,原來都是因為自己眼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般想起來,她自己也著實可恨。
失敗的人生教訓,讓鬱輕衣吃足了苦頭,若非重活一世,她也不會看的如此透徹。
白飛雪和蕭文柏進來看來蕭弦一眼,兩人終究是沒有敢多靠近床邊一步,鬱輕衣隱約感覺到這屋裏屋外守衛著不少黑衣人,她到了屋頂上看了一眼,差點被一道黑影嚇了一跳。
影密衛……
鬱輕衣隱約從這些人的手腕上看到了那屬於天宇影密衛的印記,神秘的圖騰彰顯著一種古老傳承的氣息,讓這些人身上多了無數的隱秘感。
蕭弦依舊在昏迷著,鬱輕衣離不開她,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但是,算算日子,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她很想將蕭弦叫起來,讓他去看看她,可她知道這麼做改變不了什麼。
這裏是夢境,一切都是發生過的事情,她隻是個旁觀者。
然而就在晌午的時候。
蕭弦的眉頭輕輕動了動。
鬱輕衣感覺到蕭弦整個眼神和之前有了些許不同。
那雙鳳眸之內藏著無數暗沉的血色,仿佛凝結的血海,無窮無盡。
她的心卻再也提不起勁兒來。
因為她知道,這一輩子,她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外麵有宮女進來,見到躺了幾個月的蕭弦坐起身,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跪倒在地:“皇上!”
蕭弦沒有理會他,神色之間沒有半點虛弱,整個人身上都滲透著冷厲的氣息。
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大步出了宮門走到外麵,腳下步伐極快的來到昭和宮外。
這裏空蕩蕩的,顯然已經閑置了三個多月,就連地麵上都聚集了一層灰燼。
身後幾個黑衣人緊緊跟在蕭弦身後,眼神之中的恭敬更加明顯,一言不發的單膝跪倒在地。
這些人好似不會說話,但是會完全聽從蕭弦的命令。
蕭弦昏睡許久,說出來的話聲音沙啞至極。
“輕衣呢?”
鬱輕衣心裏莫名的想哭。
她卻看著蕭弦笑了起來。
原來蕭弦沒有忘了她,還一直都在想著她,他隻是沒有能力保護她。
後宮所有人都將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蕭弦卻在突然之間不敢見她,那些明刀暗槍防不勝防,蕭弦估計也沒有想到,太後會在他昏睡的短短時間內,直接將鬱家這塊絆腳石除掉。
幾個出現在門外的宮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些人嚇的麵色蒼白,顯然也聽到了蕭弦的話。
“皇上……皇後娘娘她……”
“她怎麼了?”
蕭弦的聲音透著濃重的殺機,讓人內心深處不寒而栗。
小宮女不敢說話,一個個身體抖如篩糠,不遠處卻傳來一陣說笑聲,一個人坐著轎子走了過來。
白飛雪的身上穿著一身鳳袍。
和那日來見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蕭弦見到她身上的衣服,瞳孔驟然縮了縮,那邊及轎子落下,白飛雪見到蕭弦眼神詫異至極。
她輕輕捂著小腹,那裏卻並不能讓人看出來什麼。
白飛雪連忙下來,神色有些慌張。
她微微俯身給蕭弦行禮,低聲道:“皇上您是什麼時候蘇醒的?”
蕭弦歪著頭,眼底的戾氣更重,那種仿佛要將一切覆滅的感覺在周圍肆虐。
“皇後呢?”
白飛雪語氣一窒。
她抬起頭,頓時淚光閃閃:“皇後姐姐死了,她思慮過重,小產而死。”
鬱輕衣聽到這話,幾乎差點笑出聲來。
沒想到自己就算死了,還被白飛雪冠上了這麼一個死法。
蕭弦一伸手,直接捏住了白飛雪的脖子。
“朕問你,輕衣呢?”
白飛雪呼吸不暢,整個人腳尖點地,嚇的麵如土色。
“皇上饒命,姐姐的死不關我的事!”
蕭弦眯起雙眼,看著白飛雪的眼神越發不善,那眼底沒有半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