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隻當是心血來潮,可寧沉偏偏說了出來。
話一落,場上三個人都愣了一愣。
還未等顧幽離說話,寧沉耳朵就先紅了,他慌忙咳了咳,說道,“這裏天氣不錯哈。”
顧幽離冷哼,默默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
正是淩晨時分,天未大亮,幾個人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安靜一會之後,寧沉恢複了之前的厚臉皮,湊過來又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顧幽離輕聲道,“立碑,葬人”
四個字的力道很重,足以說明她的認真。
寧沉一愣,“葬誰?”
話落,遠處又來了一道身影,正是背著墓碑一步一步走來的淩珂,少年已經累得不成樣子,滿臉熱汗不說,腳邊不知道是被什麼紮出了許多血液,加上之前在藥田所受的傷,整個人憔悴無比。
即便這樣,他依舊將墓碑艱辛的背了上來。
顧幽離匆忙上前,接過墓碑,對著他充滿血絲的眼睛道了一句謝,隨即伸手,輸入了一些元氣與他,給他通通經絡。
淩珂擦了擦臉上的汗,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
顧幽離單手抱著墓碑,眼裏多了幾分歉意。
這少年與她自盛京相識,一路以來,見麵次數不少,且不久前他還為她擋了一掌,今日又如此辛勞的將墓碑背了上來,實在不知如何報答。
淩珂仿佛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開口道,“瞬步很好用啊,好多次靠這活下來了呢。”
他輕快說道,清秀的麵容滿是笑容。
比陽光璀璨。
顧幽離心下一暖,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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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墓碑葬下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顧幽離本著認真的態度,回想著當年在風水書上看到的知識,掐著指決,看了許久的地勢,才找到一個好地方。
“就這兒了,虎踞龍盤,依山傍水,風聲水起,藏風納氣,雲晨前輩,你安心的在此地歇息吧!”
她抱著墓碑,淩空而立,孑然的身影在清晨第一抹日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奪目。
寧沉紅衣翩然,看著顧幽離那精美的側顏,深沉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激賞。
轟隆隆
墓碑被她以極大力道砸入了地表以內,沒入三寸之後,又以極精準的力道控製住了沒勢。
不過兩息時間,這墓碑便端端正正的立在道台中間,雲晨二字在日光的投射下,多了些許光芒。
顧幽離走了下來,隨即在墓碑前拜了一拜。
寧沉看著她的動作,手中的扇子也不再搖晃,紅色衣衫飄搖,在黑白的道台上顯得氣質卓然。
阿耶與淩珂兩人初次見麵,低聲私語中。
顧幽離看著墓碑,歎了一口氣,準備離去。
“這淩雲台可是紫氣東來的寶地,你確定不多呆一會?”’寧沉忽然出聲,上前,擋住了她的步伐。
“紫氣東來?”她回首,疑惑問道。
“這個秘密我可不告訴別人哦。”優雅低沉的男聲響在耳測,寧沉低下頭,嘴唇挨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弄得她有些許輕癢,礙於心下好奇,顧幽離站的筆直,眼觀鼻,鼻觀心,一派肅然。
見她這冷淡的模樣,寧沉不甘心的在她耳朵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