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南不是沒見過女人。
也不是沒遇到過死命倒貼的女人。
可是膽敢這樣跟他說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用強的?
她對他用強?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陸靳南狠狠一震,甚至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葉凝汐會對他用強?
這個隱忍克製的女人,怎麼可能!
不對!
“你是誰?”陸靳南聲音陡然冷凝,下一瞬,房間裏被照的通亮。
可話音沒落,他再一次頓住。
麵前的她,光著。
那副身體,三年來,他撚摸過無數次。
每一道疤痕,他都記得。
更何況,那肩膀上的新傷,還沒有完全愈合,看上去依舊猙獰恐怖。
顯然,是葉凝汐沒錯!
視線上移,陸靳南眸光微擰。
她臉上的血,殷紅的刺目。
滑過眼睛,在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染出一片妖異的色彩,像一道血淚。
是剛才那一推?
陸靳南抿了抿唇。
可葉凝汐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微微眯起的眸子裏裹挾極深的晦暗,如夜般死寂,卻又隱隱浮動著殘戾與咄咄逼人的微芒,就那樣,一瞬不瞬的,原始的,看著他。
像一頭受傷的狼。
可她卻還在笑。
陸靳南不由得蹙緊眉頭,那種微擰的感覺從眸底一路抹殺到心底。
僅僅是兩天不見,她怎麼變成這樣?
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被他截住。
“你把我當成那個女人?”蒼白的唇勾起一抹緋豔的弧度,葉凝汐往前一步,聲音微挑,“或者,你想我是誰?”
陸靳南陡然眯眸,冷笑得近乎諷刺,“你是誰,我還真不知道。”
葉凝汐輕笑一聲,“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
陸靳南一怔,她肯說?
可下一瞬,他就發現,她臉上明顯惡意的戲弄。
眉頭蹙的更緊,心底裏那抹不安變得更加凶厲起來。陸靳南一瞬不瞬的盯住她,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她扼住他脖子的時候,不自覺的試探開口,“葉凝汐?”
“乖,”她眸底那份笑意更濃,“我是。”
陸靳南又是一愣,終於確定,現在的她是完全清醒的。
“可是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她已經走到他麵前,指尖滑過他的領帶,微一用力,“是肯定句,才對。”
“你搞什麼鬼?”他按住她遊走的手,眉頭已經深鎖。
“不搞什麼鬼,”她翻腕掙開他的手,再一次纏上去,一字一頓,“隻,搞,你。”
陸靳南薄唇抿緊,今晚的她,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眼前的女人明明是她,可又與平時的她完全不同。
明明在笑,可他卻分明感覺,她在哭。
很奇怪,他從來沒有見她哭過,卻偏偏,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她歪頭,靠在他肩膀上。
血沾染在他幹淨平整的襯衫上,放在平常,那個葉凝汐會這樣做嗎?上一次車禍,她即使神誌不清,可看見血滴在他身上,卻仍然會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髒的”。
現在,她卻絲毫不在意。
任那些血汙染透,她隻是笑著,又往那上麵蹭了蹭,像故意把他弄髒一樣,用力烙上自己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