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嗎?
不能說,沒有錯,可他做的,與她和陸靳笙做的相比,算得了什麼呢?
這並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比較。
而是,事實。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小非,與,大過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可以被原諒,一個終將受到懲罰。
“葉凝汐。”他半蹲下來,微微抬眸,專注的一瞬不瞬的凝住她,“你,有沒有恨過我。”
這一句,已經不再是疑問,而是肯定。
葉凝汐閉了閉眼睛,隻覺得那雙真摯的眸子,幾乎讓她無法直視,沉默片刻,她深吸口氣,聲音嘶啞,“我,不恨你。”
她有什麼資格,去恨他?
“一分一秒,都沒有過。”她唇角挑起一抹弧度,苦到了極致,而你,卻有可能會恨我一輩子。
“與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手有些細微的顫抖,拂過他堅毅卻沉痛的側臉,她慢慢開口,語氣裏匿著難尋的蒼涼與疲憊,“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時光。”
“我唯一恨的,隻是,為什麼,命運沒能讓我們早點遇見。”這樣,她就不會麵對這無解的難題。他也不會承受這一刻無謂的難受。
從沒有一刻,內疚到無法呼吸。
從沒有一刻,想過會這樣傷他。
陸靳笙。
陸靳笙。
陸靳笙。
更沒有一刻,這樣恨透了那個偽善的男人!
手指,一寸寸收緊。
眸底,再一次閃過鋒芒殺機。
想要殺人,想要見血,想要讓當年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生不如死!
不是為了宮家。
而是,為了他。
為了,她自己。
“陸靳南。”她垂下頭抵住他的額頭,眸子看著他眼睛。
“靳南。”
葉凝汐一遍一遍在他耳邊低喃,她不會哄人,翻過來調過去,也都是些連自己都覺得語塞的話。卻,始終說不出藏在心底裏痛徹的苦。
告訴我,怎麼樣,要我怎麼樣,你才會不這樣難過?
她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公。”
久違的一聲稱呼。
讓陸靳南身子微顫,是震動,更多的卻還是痛苦。
她曾經,也這樣叫過一次。
卻終究,被他的冷言冷語喝退。
從那之後,再也沒有。
雙手,捧起他的臉,葉凝汐深吸口氣,那真相,像割在心裏的一把刀,攪痛肺腑,切開喉嚨,橫挑開舌尖,帶著鮮血淋漓的腥甜,幾乎脫口而出。
卻終究,混著那生血,混著不堪,混著狼狽的膽怯,混著怕傷他更深的軟弱,硬生生咽下。
她虔誠的吻過他深邃的眉眼,堅挺的鼻梁,抿白的唇角,“老公,我愛你。”
陸靳南渾身一震,不可抑製的看向她,手,抖的厲害,下一瞬,終於枉顧她傷痛,死死將她按,一字一頓,“你,說,什麼?”
那疼,染紅了心底,卻蒼白了笑,葉凝汐慢慢抬手,更甚的顫抖,努力回抱住他,“我愛你,這三年裏,沒有一天不在愛你,從結婚那一刻開始,從我們第一次見麵開始……”
“我走過兵荒馬亂踏過一無所有瘋狂過九死一生。恍然回頭,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