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以陳斯寒刑偵多年的老道和經驗,在見到影子的那一瞬間,也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
他知道這麼個人的存在。
卻沒想到,會這麼像!
簡直是一模一樣。
“放手。”影子微微揚眸,神色淡淡看著陸靳南。
陳斯寒陡然一震,這神態動作,甚至連聲音都別無二致!“臥槽,騙人的吧!宮家是怎麼做到的?”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此刻正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看著陸靳南的葉凝汐。
捫心自問,如果不是長短發和著裝妝容的區別,就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他麵前,能分的清嗎?
“怎麼做到的?”耳機裏,傳來林川的冷笑,“你知道一個影子是從多少個孩子裏挑選出來的嗎?長相,氣質的匹配度從天然上就要求很高,”
“然後是一次一次的整容。每天跟在大小姐身邊,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的模仿。”
“大小姐會的,她也要會,大小姐精通的,她也要略懂。大小姐受了傷,她身上也必然落下一道口子。”
“她要做大小姐不願做的事,替大小姐擋住所有危險。沒有身份,沒有名字,一生隻能活在暗處。這就是大小姐的影子。”
陳斯寒一瞬間隻覺得脊背發涼。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何其殘忍何其冷酷。
“可憐她?”似乎是察覺到陳斯寒的想法,林川聲音挑寡,“這就是命。每個人的命都如此。反過來想,影子不需要樣樣精通,但作為宮家大小姐卻要日複一日的經受最嚴格的訓練。沒有宮家,她也就隻是一個貧民窟裏的爛泥而已,被販賣,被蹂躪,被賣去做妓女。權利和享受就意味著代價。”
“這個世界,本就如此。”
是的,這個世界本就如此。
身在高位,就注定要經曆非常之事。
身為平民,就注定了要疲於柴米油鹽。
生而為人,命該如此。
想要打破屏障跳出囹圄,談何容易?
同情和憐憫是這世上最廉價且最無用的感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卻又徒增唏噓。
說到底,各有所圖,立場不同。那便隻有各自掙命了!
陳斯寒穩下心緒,“她就這麼接近陸靳南沒問題嗎?”
“林川去把葉柔引過來。”葉凝汐聲音依舊寡淡,沒有任何波動。仿佛他們聊的與她毫無關係,眼前的一幕於她來說隻是一場無關緊要走過路過的熱鬧。
“是。”林川應了一聲。
“你不打算過去揭穿她?”聽到這安排,陳斯寒卻是一愣,“你隻要過去,哪怕什麼都不用說不用做,之前的嫌疑起碼可以洗清一半。”
眼下無疑是最好的機會了!
可很顯然,葉凝汐根本不打算出麵。
“你過去,”耳機那邊,她淡淡吩咐,“不要揭穿,站在一邊就可以。”
這是什麼意思?
隻保護,不解釋?
陳斯寒有點不明所以,餘光處,卻見陸靳南已經拽著影子往一旁的露天陽台走過去。
“陸先生,在自己的訂婚宴上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這合適嗎?”影子聲音微緊,抬眸涼涼盯住他。
陸靳南勾唇冷笑一聲,“你一起謀殺案的嫌疑人,而我是被害人家屬,你覺得咱們之間扯得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