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所有的記憶,獨獨記得那麼一個人,而這個人,卻是她傾覆一切去信任到頭來將她推到萬劫不複的人……
“立刻,”陸靳南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去糾結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去警局,她這邊沒有任何線索,但影子一定有陸靳笙的線索!”
白夜微微一愣,旋即深深看了一眼這個男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最在意的依然是她的安危嗎?
然後,他微微一笑,“兵分兩路,你我的人去她,咱們去警局。”
……
雲城港口。
今晚的風很大,裹挾著海浪一層層的激卷上沙灘、岩石。衝刷出細細密密的響聲。
一艘快艇在黑暗的籠罩下,迅速駛向遠方。朝著海上,那個不起眼的小點疾馳過去。
這是陸靳笙一早給自己安排的好的後路。
大隱隱於市,隻要回到歐洲,就是魚入大海。
而剩下的,他隻需要等,就可以。
她的想法,他太了解了,哪怕是失憶。
宴會上的那番指控,不過是一種變相的保護罷了。
但資產凍結不會永久。
而眼下的狀況,對他來說,不過是再一次等待時機而已。
那小點一點點靠近,一點點從黑暗中蛻出全貌。
是一艘在公海上的遊輪。
而他早已安排好了新的身份混跡上船。
陸靳笙回頭遠遠的望了一眼那逐漸消失的海岸線,唇角微勾,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是什麼樣子呢?
以為隻要毀了宮家,他就毫無依仗斷了後路了嗎?
小淺,你還是那麼單純。
當初為什麼要把宮家牽扯進那些黑色產業呢,一方麵是為了牽製她,另一方麵,則是為了那深埋在地下的黑暗的看不見的勢力啊!
遊輪上,燈光明亮。
隱約傳來嘈雜的音樂。
隻是,踏上船的一瞬間,陸靳笙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警惕的收起思緒,觀察四周。
聲音,很熱鬧。
但甲板上,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清楚的記得,這艘船是從雲城港口開往歐洲的豪華遊輪。
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隻是,人已經到了這裏,還有回頭的餘地嗎?
他瞥了一眼身後漂泊如葉的渺小快艇,這東西可不能帶他回歐洲。
至於機場?
那無異於自投羅網。
偷渡,混跡在這艘豪華遊輪上,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順利。
身無退路,陸靳笙一步步踏進船艙。
賭場裏,一個人都沒有。
餐廳裏,一個人都沒有。
甚至,駕駛艙裏,都空無一人。
整艘船,就像是一具在海上漂泊的巨大幽靈。
隻有音樂聲,從一個地方幽幽傳來。
像是一場舞會。
曲子,是他最喜歡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宮家,他與她的那支舞。
一門之隔,音樂就在裏麵。
陸靳笙唇角微勾,伸手,緩緩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