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道:“您老第一次出價三百兩金子。”朱長春嗯一聲,道:“那第二次呢?”掌櫃道:“第二次是三千兩金子,第三次嘛,自然是三萬兩金子了。”朱長春道:“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不知道。”掌櫃笑道:“我們常做生意,都快變成精了,怎麼會不知道,但是您老不知,此劍價值連城,折本也是五萬兩不少。”書院眾弟子一聽如意寶劍值五萬兩金子,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均是氣憤惱色。蘇誠雖較為鎮定沉著,聽了也不禁湊上歸妹耳朵,悄聲說:“吃人不吐骨頭。”歸妹聽到吃人兩字,沒有仙派修為把持,浮想聯翩,不由吃吃笑起來。
那年青弟子本來很是歡喜,聽到這裏駭然心驚,心想一定是買不成了,隻得乖乖的把劍放入彩鳳錦盒之中。朱長春現下不能拿出五萬兩,並不代表書院拿不出五萬兩,若是叫掌櫃幸苦走一趟芙蓉城也不是不行,但想到與其花五萬兩買一把劍,還不如用在戰事上來得好,當即歎口氣道:“我們走吧。”那掌櫃坐著一動不動,見他起身要走,連個送字也懶得說。
師柔柔眼中瞧著一切,和聲道:“這把劍我買下了。”她聲音不響亮,卻是震動了每一個人的心聲,都把她瞧著。那掌櫃笑起來,說道:“我也知道此劍賣得很貴,但是不怕找不到買家。”朱長春等人心想她是紅花會的小姐,區區五萬兩又算得什麼,但都詫異她買下這把劍做什麼,桃花源女子是不用劍的。師柔柔身上沒帶足五萬兩金票,拿出紅樓錢莊的令牌,說道:“這令牌你可知道?”掌櫃道:“知道,紅樓錢莊的寶令全天下隻有三塊,一塊在師大爺手上,一塊在一品大總管賀銅人手上,沒想到小姑娘也有一塊,就隻。。。。。。就隻。。。。。。”
師柔柔聽他拖拖拉拉,問道:“就隻什麼?”掌櫃滿臉堆笑道:“就隻不知道是真是假?”師柔柔遞給他道:“你拿去看清楚可有假。”掌櫃看過一會,確信無疑道:“是真的,是真的。”說罷,遞還回去道:“五萬兩不是小數目,不知姑娘要怎麼交付?”師柔柔道:“這個好辦。”說著掏出一塊特製的白錦,運轉法力於令牌上,在上麵輕輕蓋了一個印記,又用虎頭指環壓出一個老虎頭,將就房中的筆墨在上麵寫了數行小字,做完這些,輕鬆道:“這樣就好了,萬無一失。”
掌櫃小心翼翼拿著白錦,神色歡喜不盡道:“現在這把如意寶劍就是姑娘的了,還望姑娘好生待它。”那年青弟子見心愛之物轉眼便是別人的了,臉上自是羨慕嫉妒,更是羞愧,還好養氣工夫有所小成,沒有太過表露。師柔柔心思百轉,捧著劍道:“朱前輩,我派和我家都與書院有淵源,因見麵突然,沒來得及準備什麼見麵禮,這把劍就送給小師弟防身之用吧。”她說得柔和謙虛,一點沒有富豪家慣有的施舍之態,可謂極為尊重別人,而且五萬兩金子的貴重之物被她說得輕描淡寫,更說明了她是輕錢財重情誼之輩,暗中符合了仙派中人物相交的特性。
眾人先是一驚,隨即麵上露笑。蘇誠更是歡喜,隻覺能有這麼一個豪爽的妹妹是自己的榮幸。歸妹暗想道:“原來柔姐姐好會做人,我輕估她啦。”朱長春幹笑道:“見麵禮應當是前輩準備給晚輩,這樣本末倒置,傳將出去我還怎麼做人?”師柔柔道:“所以我是送給小師弟,朱前輩是沒有見麵禮的。”眾人都是笑起來。那年青弟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心口,生怕老師推拒,見他微微點頭,壯著膽子上前從師柔柔手上接過劍來,細心撫摸一番,拜謝道:“多謝師姐。”師柔柔道:“我們雖是兩派,但數百年來交好,原本就是一家人,這個謝字從今往後都應該免了,不然被外人聽到,恐遭笑話呢。”
那掌櫃搖頭納罕道:“在下做買賣多年,還從沒見過姑娘這樣痛快的人物,真是佩服,佩服啊。”這樣一來,眾人其樂融融,都好像是一家一派之人。等告辭掌櫃,出得門來。師柔柔走在蘇誠身邊,自認自己方才做得極好,不由向他瞧去,看他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很好。蘇誠仍是微笑,麵上表情一派醇和,沒有讚賞之情,這自是讓她失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