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懷朗在窗前怔忪半晌,抿了唇卻壓不住那股想笑的衝動。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變戲法哄他?
可不得不承認,他好像……真的被哄到了。
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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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馬車駛出鄴城,不緊不慢地繼續朝京城進發。
見月佼的精神好了許多,嚴懷朗便隨意問了她幾個問題,探探她所學深淺。
“你從前讀書,是誰教你的?”聽完她的回答後,嚴懷朗心中很是替她發愁。
難怪他一直覺得這姑娘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原來是讀書的路子不對……根子上就沒對,不亂才怪。
月佼驕傲地揚起了下巴:“祖父教的。”
一旁的紀向真將臉躲在書冊後無聲偷笑。
嚴懷朗忍住歎氣的衝動,傾身抽出兩本冊子:“反正途中也無事,你先看看這些,若有不明白的,你就問我。”
他幾乎可以斷言,月佼的祖父自己讀書時必定就是個半調子。不過眼見月佼提到祖父時那滿臉的崇敬,他也隻能將話吞下,心中盤算著替她從頭捋起。
月佼一聽嚴懷朗肯教,立刻欣然點頭,滿眼感激。
雖說她前一世活了十八年,可從不出穀,也極少摻和穀中的大小事務;成日裏除了練功便是看看話本子,偶爾與木蝴蝶一起去山上瞎玩。
總之就是無所事事,不知為何而活,凡事不帶腦子……最終稀裏糊塗死在別人手上。
重新活過的這一年多以來,她並不覺得自己比上一世聰明了,也絕沒有突然比上一世厲害,可她很喜歡如今這個自己。
因為如今這個月佼,心中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願意努力。眼下既有人肯教,她自然分得清好歹。
“嚴大人,你也會每日考問她嗎?”紀向真壯著膽子從書頁後探出半張臉,滿眼寫著“我就看你會不會厚此薄彼”。
不待嚴懷朗出聲,月佼倏地抬起頭,扭臉對嚴懷朗道:“問吧問吧,若我答不上來,也罰我綁沙袋抄書、不給飯吃!”
嚴懷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不再搭理他倆,顧自垂眸翻看起自己手中的書冊來。
“沒見過你這種上趕著找死的,”紀向真幸災樂禍地嗬嗬一笑,“你以為嚴大人隻會綁沙袋抄書這一招啊?”
“誒?”月佼有些不安地扭頭,偷偷覷著身旁目不斜視的嚴懷朗,小聲道,“還、還有很多種花樣?”
還有比吊沙袋抄書更慘無人道的處罰?
嚴懷朗並不看她,隻麵色平靜地將手中的書冊翻過一頁,口中淡聲道:“要試試嗎?”
馬車內有溫暖爐火,月佼懷中還抱著一個嚴懷朗特地為她準備的小手爐,可不知為何,她卻猛地打了個寒噤。
一種讓她毛骨悚然的直覺促使她立刻將目光轉回書上。
她是書讀得少,又不是傻,這種一聽就危險至極的語氣……呃,不試不試不試。
作者有話要說:
悲催的月總本周上了一個哭笑不得的榜單,大概隻能靠各位小夥伴評論區撐場了QAQ非常、非常需要你們的關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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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劇場是這樣的:
嚴大人:真的不試試嗎?→,→
月佼:我還小,你再嚇我,我就要報官了。
嚴大人:我就是官。
月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