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候反唇相譏,“陶妃娘娘與拙荊姐妹情深,難道不可以談談嗎?皇上,杜相藐視皇親,血口噴人,請皇上治罪!”……
大殿上吵鬧不休讓夜慕華一陣頭疼。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聲呼喝,“陶將軍請罪奏折到!”
隻見一個風塵仆仆一身戎裝的年輕將軍闊步走進,遠遠地便在丹樨台下跪伏下來,口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
那將領將奏折高舉過頭,道:“啟稟皇上,陶將軍身負皇命不敢擅自離職,聽聞陶妃娘娘痛失龍子萬分惶恐,遣卑職奉奉上請罪書,請皇上過目。”
小太監接過那奏折又傳到王公公手裏,遞給夜慕華。
夜慕華細細看了遍,臉色陰鷙,猛地將奏折甩到杜尚的跟前,道:“杜相不妨看看!”
杜尚直覺不好,顫顫地拾起掃了眼,隻見上麵痛哭流涕,滿滿的告罪之言,言下自己有失管教,小女犯下滔天大罪,沒有保住龍子,罪不可赦,請皇上降罪,甚至請給陶家降級處分。
杜尚的手抖索著,冷汗濕了後背,他沒有想到陶常生會自攬其罪。兩方比較下來,自己為了女兒的妃位拉攏幫僚與皇上理論生生戳了皇上的眼。更何況陶常生率兵出征為國盡力,即使陶妃失去了龍子,夜慕華也不會多作責罰。
他腿一軟,跪了下去。親杜的大臣們見勢不妙也慌忙跪倒,不敢再言。
夜慕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杜妃無德,謀害皇嗣罪不可赦,打入暴室;杜尚,為一己私利有失德失察之過,降一級,其他人等一並降級。”
“皇上萬歲萬萬歲!”
百裏益跪在那,嘴角微微勾起。
上官氏站在府門口不住地翹首以盼,終於杜尚的轎子逶迤而來,落轎,撩起簾子,杜尚陰著臉從裏麵鑽出來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進府裏。
上官氏愣住了,想追上去又停住了,招手讓隨從走近,道:“你家老爺這是怎麼了?”
隨從苦著臉,道:“小的聽說皇上降了老爺的官,還有其他的……”
上官氏如雷轟頂,急急忙忙地往裏麵跑。
杜尚前腳剛跨進書房的門,上官氏趕到,氣喘籲籲地道:“老爺,出了什麼事了?平兒呢?她怎麼樣了?”
杜尚回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罵道:“都是你母女倆惹出的禍!這下好了,我被削了職,連帶其他人也受了牽連!”
上官氏一個踉蹌幾乎跌倒,扶住門框,喃喃道:“怎麼可能?……皇上一向寵愛平兒,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件事遷怒於杜家?……老爺,這不是真的,是不是?”
杜尚冷笑道:“這是真的,杜妃無德,被削了妃位,打入了暴室,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即使這次陶妃流產是被人設計,皇上也不會為了杜家降罪陶家!我們杜家完了!”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至極。
上官氏蹣跚著扶著椅子坐下,還是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房間裏的空氣凝滯沉悶。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杜繡玉款款走進,手裏端了個紅漆托盤上麵放著個瓷白小甕。
她柔聲細語,道:“女兒聽說爹爹回來了,便燉了枸杞銀耳湯送給爹爹嚐嚐。”
杜尚的臉色稍緩了些,道:“放著吧。”
“是。”杜繡玉放下托盤中規中矩地給上官氏行禮,“母親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