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獵物(1 / 2)

見霍免天黑透才拎著水桶回來,陳愛嫻有點奇怪地問了一句:“怎麼洗了這麼久?”

霍免衝她搖搖頭,沒說話回了裏屋。

看到的東西和她回憶起的事情加到一起,腦子更亂了。

她望著手心裏的銀色鑰匙,覺得那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至少曾經它是。

霍免想到尤諳的死。

陌生男人有尤諳家的鑰匙,男人來找過她,他求她用鑰匙去救自己。

且男人自稱是尤諳,那麼他的意思就是——讓她去救尤諳?

他的請求是真的嗎?他是壞人還是好人呢?

如果是好人,為什麼說出“他是尤諳”這種不像樣的謊話?是壞人的話,他來找她的目的何在?

正確答案無從得知。

未免鑰匙被她不慎弄丟,霍免找了個繩子把它串起來。

夜漸漸深了。

睡在外間的霍強和陳愛嫻已經發出此起彼伏的鼾聲,完全進到香甜的夢境。

霍免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小吊扇不起作用,被窩裏又熱又悶。

穿好拖鞋爬下床,她把窗戶完全地敞開,給房間灌進新鮮空氣。

夏夜的晚風清涼,倚著窗邊還是很舒服的。

做了幾次深呼吸,霍免心裏的煩悶好像稍稍散去了一些。

就在她準備回到小床,再繼續培養一下睡意時,關窗戶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她看見家樓下有一抹的亮光。

定睛一看,微弱的光源不似行人的車燈,像是手電筒。

目光隨著亮光移動,霍免情不自禁感到困惑。

橙色的小光束正緩慢卻堅定地,靠近她所在的這棟樓。

——這棟位置偏僻、荒廢許久,除了他們家,再沒有別的住戶的樓。

是什麼人?

這麼晚了,來幹什麼?

霍免咽了咽口水。

她腦中浮現出,尤諳家窗戶上的那道很新的指痕。

指痕……能進到尤諳家的……

或許是,當年的那個陌生男人,舊地重返了?

心髒忽忽地跳得很快,她迅速興奮起來。

原先以為再也解不開的謎團,突然有了證實的機會。

因著這個她認為機率不小的可能性,霍免決定,她要出去看看。

抓起家門鑰匙,順帶把串銀色鑰匙的繩子也攥進手中。

拎起拖鞋,霍免躡手躡腳打開她的房門。

父母睡得很沉。

霍免聽著她媽的磨牙聲,屏住呼吸、貓著腰,一步一步走出外間,最後一步是開門。

“吱呀——”老化的鐵門無可避免地發出極大的噪聲。

如雷的呼嚕聲一下子停了。

霍免縮著腳趾,保持開門的靜止姿勢,僵硬地側耳聆聽房裏的動靜。

大約過了十幾秒,中斷的呼嚕聲再度轟轟烈烈地響起。

順利將家門關好,走廊上的霍免終於能夠喘氣了。

她哼哧哼哧地擦掉剛出的一層薄汗,一邊用目光搜尋樓下的手電筒光線。

真奇怪……

那光並沒有進到樓裏,而是圍著這棟建築繞圈圈。

霍免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它靠近,它卻進到一個她視線的死角,導致她再也無法追蹤它的去向。

怎麼了?有什麼情況?

她等得很急,怕把人跟丟了,於是輕手輕腳地下樓,想更近一點去看到來人的相貌和每步的行動。

這三樓下得很順利,當霍免到達一層時,她再次看到那抹橙光。

看光的方向,它好像要去水井那邊。

傍晚霍免洗澡的淋浴房,就在那個方向的。

感知到來者很可能是個女人,因為霍免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

“噠噠、噠噠。”

走路的步子不徐不緩。

細跟踩在水泥地上,並不算響,隻是□□靜的環境將它放大了。

可惜這裏沒有路燈。

僅憑霍免適應了黑暗的視力,仍舊無法瞥見月光下那人的真容。

淋浴房、深夜、高跟鞋、女人,這幾個詞彙組合起來便是非常傳統的鬼故事。

霍免在自己跟出一段距離後,忽然意識到前方未知的東西和四周黑漆漆的環境組合到一起,相當滲人。

風聲呼呼地略過耳邊。

她錯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她身旁遊走,或許下一秒會有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或者她的腳踝會被扯住,令她動彈不得。

莫測的夜色,讓一切細微的風吹草動變得前所未有的敏感。霍免甚至開始猶豫,她是不是回家比較好——如果那人和她想知道的事情無關,她繼續跟著是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