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溪愣愣的拿著那份調職說明走出陸爾的辦公室。
陸爾將目光落在殷城的身上。
她與穀小溪講話的時候,殷城就一直在看她,陸爾當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
殷城的膚色是標準的小麥色,一看就非常健康,而且,他的身材非常的健壯,與穀小溪相反,穀小溪善於交際,而殷城,除了在工作時候禮貌性的微笑,並沒有太大的表情,更加別說是說話了。
陸爾將他的入職資料放在殷城麵前,“資料上麵說,殷先生是退伍軍人。”
陸爾盯著他的眼睛。
在聽到陸爾說軍人兩個字的時候,殷城的目光稍微一閃。
“如果我沒猜錯,您之前的兵種,應該是類似於特種兵吧。”陸爾看著他,“按理來說,你這個年紀,如果沒有退伍而是在部隊繼續發展,現在至少都是軍官了。”
殷城微微的扭動了下頭。
“你退伍,是因為受傷。”陸爾伸出手,放在自己脖子的位置。
殷城與她對視。
“陸助理你想說什麼?”殷城皺眉盯著陸爾。
“沒什麼。”陸爾站起身,與他拉近了距離。
“我需要像你這樣的盟友。”
“盟友?”殷城驚訝。
不應該是下屬這些的麼。
陸爾笑著,“我相信你,你的本意也不是想這輩子就守在京羽的門口做一個小小的保安,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不僅可以走進京羽的大門,而且日後還有機會可以站在像這樣的高層。”
陸爾指著地麵。
殷城的眼睛中閃過希冀的光芒。
“我隻是一個小保安,能做什麼。”殷城看著她。
陸爾沒有再說話。
其實要她現在說,她也說不上來殷城可以做什麼。
但是,以現在的陸爾來說,真的是太過弱小了,她必須得給自己留一手保證自己的安全。
如果將那些所謂的高層拉下來,誰都不知道會遭到怎樣的反擊。
這裏麵的水太深,這個滲透的過程又太漫長,她隻有先將自己保全好,才能讓許臨發揮棋子的作用。
“你就呆在我身邊吧。”陸爾小聲說道。
殷城不再講話,陸爾把調職單給了他,然後他轉身出去。
陸爾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寫在紙上的名單發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轉換成深深的涼意從她的腳底蔓延上來,讓她的腦袋都疼了起來。
以她的能力,真的可以幫助許臨對付那麼龐大的股東群嗎?
京羽大大小小有300家子公司,從許臨的爺爺創建公司到現在已經有50年的曆史,五十年,京羽從一個小小的建築公司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集金融,互聯網,日化,旅遊,文化服務業及農牧為一體的現代化企業集團。
公司遍布全國,正在進行的地產項目就有500多個,所有的員工總量加起來超過10萬。
10萬,這是多麼龐大的一個數字。
一想到未來有一天,自己的決策會影響這麼多人的生活,陸爾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要炸裂了一樣難受。
陸爾撐著腦袋看著轉角處的燈光。
不知不覺,天就又黑下來了。許臨的辦公室的燈光讓她的一直不平靜的心稍稍的沉澱下來。
她之前所愛著的許臨,隻是那個在學校裏愛打籃球會彈吉他的少年,可是,在被他困住的這三年,陸爾第一次覺得,現在的許臨,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了。
他是京羽集團的總裁,他肩上所擔負著的擔子遠比她所想象的要沉重,更別說是經曆了三代利滾利下來壓積的各種爛攤子。
怪不得他總是會那麼晚才下班,怪不得他總是不愛笑。
世人總寧願看到那些成功人士光鮮亮麗的一麵,卻從來不會有人能像她一樣去心疼他背後的傷痕。
陸爾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