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如冰三尺霜,地獄無門心底涼。微微輕風似剪刀,劃膚切腸吞嗜血。”
一間幾乎倒塌的破廟裏瑟縮著一個貧窮的書生,他在這裏已經過了大半個冬天。寒如冰水的夜對他來說簡直是置身在冰窯裏,沒有一絲暖意讓他睡一個好覺。今夜似乎比往常更冷,身旁的火堆也讓他感覺不到半點暖意。想想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功成名就還沒有金榜題名還沒有精忠報國,說不準哪一天就要被凍死在這樣破廟裏,頓時心生哀痛,脫口吟出胸中的不平。大多文人都有這樣的悲傷情緒好像這已經成了一種宿命。“想我趙光明一顆熱心在胸徒有報國之情而沒有門路啊!”他望空悲語。
近幾年皇帝老兒一再用兵,戰火頻仍,老百姓被戰火困擾自然沒有出路,邁上逃難的路途。趙光明是一介書生,不想那些草民隻能去參軍打仗。他想用自己的學識才華為國為民做一番事情,所以,在官兵大肆抓捕平民參軍時他逃了出來,躲進了離家百餘裏外的這座破廟裏。
趙光明本想在三年一考的科舉中榜上提名,為國建功立業。可是,皇帝老兒隻忙著征東討西的平叛下旨把科舉之事往後再推三年。也就是說,趙光明和全國的書生又要苦三年才能金殿受封了。對此,趙光明憤憤不平了好幾天,可是自己又不能進宮麵聖陳說科舉之利,也隻好對著自己的書本發幾句牢騷了。
這樣寒如冰水的夜晚對一個從小吃慣苦的人也是難以抵抗的。火苗漸漸小了下來,幾根如手指粗的枝條閃著點點亮星,趙光明懂得如果火苗滅了自己無疑會被動死在這裏。他必須想辦法自保。於是,他想冒著切膚的寒風出去尋找一點可燃的孤枝回來維持那微弱的火苗。盡管外麵刮著的寒風刺骨如割,他也顧不得了。
趙光明裹緊身上的薄衣瑟縮著向門口走去。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立時站住像被釘在了那兒一般不動了。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堅硬的戰袍聲。趙光明下意識的退後躲在的佛像後麵。因為他知道這是抓丁的官兵來了,如果被他們發現自己隻有被抓去當兵卒的可能,那麼科舉考試可能與他永遠無緣。
可是,門外的腳步聲隻在外麵徘徊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趙光明躲在猙獰的佛像後麵心裏直打哆嗦,祈求老天爺為天下百姓計千萬別讓門外的官兵走進來。而門外的那名軍士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隻在門外不停的跺著腳取暖。趙光明不清楚他這是為什麼!以往見到的那些官兵總是對老百姓橫行霸道的強搶豪奪,儼然是在強行侵占百姓的東西。老百姓也沒有地方訴苦,因為他們身負皇命是喂百姓的安寧打仗,即使把他們告到將軍那裏,也不會有人製他們的罪的。因為他們是王師,沒有人敢和王軍作對,如果真有也隻有被處罰的可能,那些官兵是沒有罪的。
趙光明大著膽子從佛像後麵鑽出來走到門口扒著門縫往外瞅,看見門外立著的人全身裹著戰袍頭戴鋼盔,是一位將軍打扮的模樣。“他在這裏幹什麼呢?又不抓兵丁,又不趕路。”趙光明在心裏嘀咕,不知道哪裏又出了什麼事。莫非,軍情有變又要開戰火了?他這樣想著不知是該出去還是繼續躲在這裏。如果自己出去無疑是自投羅網被抓去當兵,如果藏在這裏又會因為沒有火取暖被凍死。他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門外這位將軍是皇帝新任命的兵馬大元帥,近幾個月來戰事一再受阻將帥換了一位又一位還是連連敗報頻傳。朝中大臣舉薦李廣的第十三代孫子李躍披甲上陣,李躍年芳二十有五自幼勤習武藝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領。在以前就有大臣向皇帝舉薦讓李躍帶軍出征,卻被一些佞臣阻止。現在,雙方戰事都已進入膠著狀態。李躍的被任用無疑是一個扭轉戰局的絕佳機會。
李躍受命兵馬大元帥一職以後迅速趕往戰場,他已經在路上連續奔馳了兩天三夜。今夜趕到這裏時實在是被寒冷凍得受不住隻好停下來暫時歇息暖和一會兒,至於他為什麼隻在破廟外站著而不進去是因為,他聽從母親的勸告,沿途不得騷擾百姓。因為他們背井離鄉走上逃難的路途,本就受盡痛苦折磨就不要再給他們徒添困擾了。李躍緊遵母親教導,一路時時把百姓放在心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打擾。今晚他行到這裏,也沒有進廟裏去的原因就是他知道可能有貧苦百姓或者離鄉的婦女躲在裏麵。他進去隻會驚嚇了她們。所以,他牢記母親的告誡過村不入、近房不進,做到不驚擾百姓。這就是為什麼不進趙光明住的破廟裏去取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