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蕭庭月聽著蕭安今日的調查結果。
“屬下先去了夏城,鎮國將軍府符合年紀的丫鬟一共有三個,現在都還在將軍府。將軍府一直以來都沒有叫方綺景的丫鬟,更沒有丫鬟會武功。”
陪嫁丫鬟都會選擇從小伺候小姐的心腹,主母卻選了一個古靈精怪引人注目長得又還俏皮可愛的小姑娘,也不怕把家主給迷倒了,咳咳。
“將軍府的人口風極言,更多的信息很難查出。”
蕭庭月沉默良久:“夏小姐呢?”
蕭安聞言一怔,為著家主話裏的深意吃驚。
“鎮國將軍府確實隻有一位小姐,從將軍夫人去世後未再出過將軍府,也沒有人見過她,不知怎麼就傳出了將軍府小姐醜陋無鹽無臉見人的傳聞。所有鎮國將軍府請過的先生教的都是同一個小姐,我請他們畫了畫像……的確是主母無疑。”
蕭庭月皺眉:“從何時開始?”
“從六歲啟蒙開始,一直到出嫁。”
“屬下去了帝都,無人聽說過方琦景這個名字。”想起上次夏雨心教訓李玉郎的話,補充道:“倒是幾年前有個無憂公子深得帝都女子追捧。”
“無憂公子?”
“無憂公子,姓蘭,蘭花的蘭,名無憂,身份不可查,估計隻是化名。”
蘭嗎?
“下去吧。”
“是。”蕭安奇怪地看了一眼蕭庭月,退了出去。
最了解家主的也非他莫屬,想想家主讓他調查主母和景兒的目的,心裏嘿嘿一笑,看來春天果然是來啦。
蕭庭月坐在桌前,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心中難得有些煩悶,索性出了門。
他回蕭家多年,這是第一次起散步的心思,蕭家極大,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荒無人煙之處。
突然一陣酒香傳來,那味道是從未聞過的香醇,尋香而去,酒香竟是出自一處鎖著的破舊院落中,門上的鏽鎖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蕭庭月輕輕一躍進了院子,沒想到外麵看著十分落魄的院落裏麵竟然綠意盎然十分寬敞,沒有人打理的花草自然成景。
繞過一簇樹叢,前麵花叢中有個石桌,桌邊一個丫鬟正捧著一壇酒一臉滿足,酒香就來自於她手中的壇子。這麼特別的酒香,裏麵的酒不言而喻。
傍晚的陽光照在她臉上,精致的小臉染上了柔柔的光,百花從中,笑得彎彎的眼睛裏晶亮的光仿佛能照進人的心裏,蕭庭月突然笑了出來,從未有過的輕鬆。
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從他回來蕭家開始,還是更早,記不清了。
她是誰又如何,她來這裏有什麼目的又如何,她會怎麼蹦躂又怎樣,都不重要了。
夏雨心聞著酒香,合著周圍的花香,心中樂無憂,這裏是她沒事溜達的時候發現的,一眼就喜歡上了,是她的秘密。
喜滋滋地倒了滿滿一碗,正準備慢慢品嚐,一個聲音嚇得她差點扔了手上的碗。
“一個人在這裏享受美酒,不會覺得孤單麼。”
夏雨心抬頭看向含笑走來的蕭庭月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裏?”還笑得這麼沒有家主的氣勢。你的風輕雲淡呢,你的溫潤假臉呢!
“聞香而來。”
狗鼻子都沒有你厲害,夏雨心心裏腹誹。見他一直盯著桌上的酒壇,雙手一抱,把壇子護得牢牢的。
蕭庭月沒有理會她毫無意義的動作,徑自坐到對麵,直直看著她,心情一看就十分的好。
夏雨心:“這是我的,不許打它的主義。”
蕭庭月輕笑,她又忘了收她的爪子,卻沒有提醒她。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天間釀應該是你家小姐的新婚賀禮吧。”
夏雨心:“小姐已經給我了,它現在是我的。家主大人英明神武,體恤民心,肯定不會用武力或者用命令來讓奴婢屈服的,對吧。”
蕭庭月挑挑眉,就把她的話當奉承聽了,心情十分愉悅。
“嗯,說得對。”
夏雨心正想得意一笑。
“不過……你是否忘了一件事?”
“什麼?”
“對待救命恩人,難道不該湧泉相報麼?”
……這攜恩求報的小人真的是那個救她於水火的人嗎!
“所以,這酒,是不是可以讓給我了。”像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半點疑問。
夏雨心心裏掙紮半響,咬唇說道:“不行,頂多咱們一起喝。不過,隻有一個碗噢,家主大人要不您先回去拿?”說著將麵前碗裏的酒喝了兩口,還得意地砸了咂嘴。他隻要回去了,回來可就隻剩壇子了。
蕭庭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不必為我擔心。”對著身後的某處說道,“去拿個碗來。”
聲落,院子裏破舊的屋頂嘩啦啦掉了不少瓦下來。
夏雨心轉頭看去,看來今天暗衛是躲在房頂呀。
暗衛們要是知道她的想法,非得跳出來不可。你才躲,你全家都躲,暗衛暗衛,不隱在暗處叫什麼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