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月又進電梯,門再一次關上的時候,她才轉頭看著寧汐和容榕,說:“公司裏來了個煩人的家夥,怎麼都趕不走,我隻好到外麵走走了。”
容榕問:“溫律師還在為寧氏製藥的遺產案件打官司嗎?”
聽到她突然說到寧氏製藥,寧汐看著溫月的目光都不由得緊了幾分。
想到好友遺產的那些事情,溫月心底對榮一航也是厭惡至極,沉聲說道:“剛才我們前台說的向先生就是那榮一航的秘書向天,找了我很多次。說當年我好友父母找我父親立下的那個遺囑問題,之後這個案子轉交到了我的手裏”
“那你打算怎麼做?聽說寧氏製藥的前董事長是你的好朋友吧?現在她去世了,也沒有其他的親屬,這份遺產,不應該正常留給她丈夫繼承嗎?”
寧汐緊盯著溫月,對待這個問題,臉上神色也變得認真了幾分。
溫月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近乎審問的語氣,問的她頓時一愣,好像站在自己麵前質問的是她的好朋友寧曦
這樣的語氣,甚至連停頓都是她才有的習慣。
胡思亂想什麼呢?
溫月在心底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頓,旋即擰了擰眉,沉聲說:“抱歉,這是我的私事,不好過多談論。”
突然被她這樣子冷臉回應。
這是寧汐很少有的體驗。
她和溫月從初中開始就認識,之後高中,甚至是大學,一直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用她們自己的話說,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她們最了解彼此。
溫月的脾氣向來不錯,對事對人態度都比較幹脆利落,在工作上很少感情用事。
這一點大概是遺傳自她的父親,所以當初寧曦的爸媽才會把遺囑給溫月父親公證。
寧曦也有預囑留在她那裏。
當時是怕自己生產過程中出了意外,所以想把自己名下的財產都留給孩子,可誰成想,遺囑有了,繼承的人卻沒了。
現在能不能從榮一航的手裏把自己的東西全搶回來,也要看溫月能不能堅守住對自己的承諾,一旦溫月鬆了口,榮一航就會讓她更改遺囑,到時候沒有其他律師公證,屬於她的一切都會被榮一航收入囊中。
這是寧汐絕對不敢想象的事情。
更何況在聽到向天三番幾次去找溫月的話,不就是隻有這一個目的嗎?
“既然溫律師不想說,那我就不必問了,其實我也就是好奇,在當事人已經全都死亡的情況下,溫律師和友人的友誼能價值幾何。”
溫月不傻,寧汐話裏的意思分明,好像懷疑她會和榮一航狼狽為奸一樣,讓她覺得有些不爽。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不能夠混作一談,寧汐小姐這是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被懟被懷疑,溫月再好脾氣也有點忍不住下去了,看著寧汐,語氣冷然卻堅定地說:“隻要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應該兌現諾言,不管對方與自己的關係是好是壞。”
既然答應了寧曦守著這些遺產,那麼她在還沒有查清楚好友死因之前,是不會輕易和榮一航講和的。
如果她怕事,要錢,那麼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一旦做了那件事,對不起的不僅僅是死去的好友,還有自己的良心。
“那樣看來,跟我同名的那位姐姐還是運氣很好的,能交到溫小姐你這樣信守承諾,看重情義的朋友。”
溫月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感覺這個寧汐小丫頭雖然看起來臉嫩年紀不大,但說話怎麼就這麼戳她的心?
如果不是無神主義論者,她都快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死而複生的好友了!
那種言語間讓她越發熟悉時給她帶來的錯覺。
“我到了。二位再見。”
溫月沒有再回答寧汐的話,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寧汐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不是她十多年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能花時間跟榮一航耗到現在,她也是極其不易,為了就是想把榮一航這個人渣的真麵目給扒爛開來。
可是榮一航也不是吃素的。
這幾個月來不停地向她施壓,讓她工作和生活都受到了影響,為的就是讓她把遺囑給改了。
她怎麼做得到?
外麵傳榮一航老婆沒死幾個月就找小三鬧得沸沸揚揚,麵對一個極有可能早就在婚內出軌背叛閨蜜的人渣,溫月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待。
可也是直到今天,有些疲憊的她聽到了寧汐的那幾句質問之後,恍然間才想起自己堅守的到底是什麼。
她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諾言,更不想自己死了到地底下的時候被好友拷問為什麼要幫榮一航去害她!
溫月揉了揉太陽穴,想到剛才寧汐對自己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想笑。
“不僅僅是名字像,連脾氣也這麼想要是她就是你那該多好,寧曦”
她低垂著頭,看著手機裏麵好友笑容滿麵的樣子,目光不由得黯淡了下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後繼續找書。
***
電梯裏,容榕和寧汐還在繼續往下走。
寧汐正冥思苦想著,到底要用什麼辦法去接近溫月,了解她遺囑案件的進展呢?
以她一個陌生的身份去問,肯定會被懷疑。
還不如想辦法讓她主動跟自己說呢!
“寧汐小姐似乎很關注寧氏製藥那件事情。”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容榕帶著笑意的話語。
寧汐愣了一下,故作好奇地說:“你知道我和榮一航、寧茜的關係,這兩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我當然要找機會抓到他們的把柄報仇!所以就查了兩個人的資料,才發現那個榮一航還有個亡妻,也叫寧曦!跟我同名不同字,你不覺得很有緣分嗎?”
容榕淡淡地附和道:“確實挺有緣分的。”
“嗯,所以也就注意到關於寧氏製藥遺囑的事情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榮一航那人渣和寧茜兩人聯手起來害死寧曦的?然後千方百計地賄賂律師想要更該遺囑拿到財產?”
“或許吧。”
容榕態度不冷不熱,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冒。
寧汐覺得自己的戲差不多了,便不再提這個話題,剛到一樓的時候,大廳的廣告牌銀幕忽然畫麵一轉,出現了榮一航那張令她厭惡至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