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寧汐就把自己打扮得嚴嚴實實,戴上口罩準備出門了。
寧媽媽問她:“寶貝,那麼早去哪兒啊?要不要媽咪讓人送你過去?”
寧汐搖了搖頭,說:“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有個認識的朋友住院了,所以要去探望一下。”
“咦,寶貝認識了新朋友?正好,媽咪陪你一起去看望怎麼樣?”
對於寧媽媽來說,寧汐能認識點新朋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這會兒也顯得有點好奇,想去看看自己寶貝女兒交的新朋友是怎麼樣的,可不可靠。
“隻是在宴會上認識的一個普通朋友,我看她一眼就回來了。媽咪你放心吧,如果你跟我一起去的話,她反而會嚇一大跳呢!”
寧汐拉著寧媽媽的手,說服她放棄和自己一起去醫院的想法。
寧媽媽見寧汐這樣子,心裏也就了然了,誰沒點小秘密呢,她笑了笑,道:“讓你自己去也行,但你必須先告訴媽咪,你的這位新朋友,是男是女?”
“”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寧媽媽到底在擔心什麼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回道:“您就放心吧,是女性。”
寧媽媽笑而不語,旋即就喊了司機,對寧汐說:“你一個人出去我還是不放心,就讓司機送你到醫院,然後再接你回來吧。不要逗留太久,畢竟你身體本來也不怎麼好,醫院細菌多。”
“我知道的,媽咪,那我出去啦!”
跟寧媽媽道別後,寧汐就上了司機的車。
“小心些。”
寧媽媽揮了揮手,千叮嚀萬囑咐,看著車子從別墅開出去好遠,才轉身回屋。
誰料剛轉身就撞上了寧爸爸那寬厚的胸膛,嚇了她一大跳。
“政哥,你這怎麼回事?一聲不吭地就站在我後頭,誠心嚇我是不是?”
她埋怨地瞪了寧政一眼,神色不悅。
寧政拉住了她的手,沉聲問道:“汐汐去哪裏了?”
“說是去醫院看望一位朋友吧。”
寧媽媽漫不經心的回道,“政哥,汐汐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她有交朋友的自由,我跟你說,這件事情你不許過多幹涉。”
寧爸爸冷哼了一聲,“咱們家我還有話語權嗎?昨晚榮西臣來的時候,你也是,沒跟我商量就什麼一口答應了!明蘭,汐汐可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一切都應該鄭重些的。怎麼能輕易就三兩句話原諒榮西臣帶汐汐去領證結婚的自作主張呢?!”
寧媽媽見他臉色不悅,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發脾氣,就好聲安撫道:“證已經領了,就說明咱們汐汐已經是西臣的合法妻子了。難不成因為你說兩句不樂意,就要讓他們立馬去民政局離婚?”
寧爸爸眉頭緊擰,抿了抿唇,“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草率了,我寧政的寶貝女兒不能嫁得那麼隨便。”
“我知道。汐汐也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也希望她能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不過婚禮到底隻是個形式,重點是西臣願意對汐汐負責任,能夠遵守諾言保護汐汐。”
“畢竟最近有幾件事情確實鬧得有點大了”
寧媽媽說著,也若有所思了起來,戳了戳寧爸爸的胳膊說,“我看汐汐對西臣的態度,也是喜歡的,所以結婚這件事情沒有什麼異議。你以後不要老是在西臣麵前擺臉色,汐汐看見你不喜歡西臣的模樣,她也是會難過的。”
“那這是我能控製得住的嗎?你知道我一向都是這樣,心裏想什麼就在臉上,改不了!”
寧政憋紅了臉,又氣又不爽。
寧媽媽安撫他:“改不了也要改,夫妻本一體,他倆都結婚了,你還這樣子擺臭臉,汐汐會以為你也不喜歡她了。”
聽到這話,寧爸爸的臉色就變得緊張起來了,“不是吧?汐汐不會這麼想的吧?”
寧媽媽白了他一眼,“當年我媽說不讓我跟你在一起,結果我就跟你私奔了,寧政,你這個榆木腦袋什麼時候才能開竅一點?女兒家的心思向來都是比較敏感的”
寧政被訓得一臉內疚,認真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老婆你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會盡力對榮西臣表現出善意來的。”
他可不想讓寶貝女兒誤會自己是不喜歡她呢!
寧媽媽見他態度誠懇,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那我就不跟你說了,榮五夫人約我喝下午茶呢咦,不對,我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應該帶汐汐一起去的啊!”
她轉身準備去拿包,一拍腦袋才想起來這一回事。
寧政安撫她,“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你自己去就行了。”
寧媽媽這才就此作罷,沒有打電話讓寧汐趕回來。
而到醫院門口下車的寧汐。
有了前車之鑒,才不會再傻乎乎地暴露自己的臉。
因為記住了溫月在哪間病房,她輕車熟路地上了樓。
然而剛出電梯的時候,她就看見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推著坐在輪椅上低著頭的女病患走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刹那,她忽然感覺不對勁,猛地拔腿跑到了溫月的病房,看到空蕩蕩的病床,她心裏一咯噔,預感成真了
她轉身就往電梯跑,好在電梯很快就下來了。
想方設法要把溫月從醫院偷走,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心裏著急的不行,到達一樓的時候,站在原地轉圈掃了一眼,也算是幸運,在門口看見了偷人的男人,正推著溫月出去!
寧汐臉色陰沉,拔腿就朝人衝了過去。
大概那人也沒想到自己偷人會被發現,當寧汐抓住他胳膊的時候,嚇了他一大跳,抬手就要甩開寧汐。
然而寧汐緊抓著不放,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厲聲質問:“你是誰,想對溫月做什麼?!”
“放開!”
那人瞪圓了眼睛,用力地去推寧汐。
寧汐手一滑,本來抓住他的胳膊,現在卻變成了他的手腕,下一秒,讓她熟悉無比的眩暈感再次來臨
腦海裏劃過僅有的一個片段,那人被一輛摩托車直接撞飛出去,倒在地上後,頭部流了許多的血,當場死亡
“滾開!”
那人大喝一聲,就掙脫了寧汐的手,將她推開,推著溫月就立馬往外奔跑。
寧汐向後退了幾步,頭疼腳軟地就要倒下去,然而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拖住了。
“寧汐小姐?”
方然詫異的看著神色略顯痛苦虛弱的寧汐,喊了她一句。
寧汐也不管對方是怎麼認出他的,就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著前麵推著溫月逃跑的那人,急促道:“快幫忙追,追上那個人!別理我,他偷了我朋友!”
方然聞言,臉色一沉,“好,那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
說完,他鬆開寧汐,大長腿奔跑起來,快速地跑去追人了。
寧汐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扒了口罩大口地深呼吸了一會兒,眸底劃過一抹冷然,才起身,重新戴上了口罩,然後朝方然追去的那個方向跑去。
她的預言能力有時候真的十分操蛋。
壓根就不分時間地點,也不尊重她的意願。
本來她可以馬上抓到那個人的,誰想腦子忽然一抽,就給跑掉了!
又可氣又無奈地她跑了一段距離之後,追上了方然,然而眼前發生的那一幕,卻讓她許久沒回過神來
試圖偷走溫月的那個人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地,似乎已經沒有聲息。
方然推著還在昏迷的溫月,看了看她,指著已經沒有摩托車蹤影的小道道:“被摩托車撞飛了,這隻能算是意外事故死亡吧?”
寧汐深呼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後,連忙走到溫月的麵前,摘下她的口罩,看了看她的情況。
方然見狀,便道:“被喂了點安眠藥,其他沒什麼大礙,還是先把她送回醫院吧。”
寧汐蹙眉,沉聲問道:“能現在讓她蘇醒過來嗎?”
方然點了點頭,從衣兜裏拿出了一根針,直接紮在了溫月的人中,以及幾根手指上,沒一會兒溫月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溫月還處在茫然不解地狀態,看了看方然,又看了看寧汐,疑惑地問:“寧小姐,我怎麼在這裏?”
寧汐指著倒在血泊裏的那個人說:“我去醫院看你的時候,剛好撞見他要把你從醫院帶走,所以就追了出來。”
說著,就又介紹了方然,說:“這是我朋友方然,剛才就是他幫忙追你的,那人在逃跑的過程中被一輛摩托車撞飛了,應該是頭撞到柱墩子,當場死亡。”
方然證實道:“恰好這個地方有攝像頭,先報警,然後警察就會調取監控。寧汐小姐,還是先送你朋友回醫院吧。”
“好。”
寧汐看著溫月,看到她臉色很難看,便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
溫月腦子裏一團漿糊,大概是藥性還沒過去的緣故,看了看寧汐,說:“我早上醒來,就喝了一杯護士倒給我的水,再之後就睡過去了,完全不知道發生的一切”
寧汐道:“還記得我讓你警惕你們家保姆方姨的事情嗎?”
溫月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跟她談過了,她也承認了這件事情,不過我暫時沒有處理,讓方姨回家了,也不要她來照顧我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榮一航膽子竟然這麼大,毒害我不成,就讓人闖進醫院來給我下藥,要把我偷走!”
她越想,就心有餘悸。
看著寧汐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感激,“要不是你和你朋友及時趕到發現,我怕我睜開眼,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間還是地獄了。”
寧汐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一命,這樣的恩情實在不是一兩句謝謝能夠還得清的。
但同時也讓她心底疑惑不已,為什麼寧汐要這麼幫她呢?
她自問和寧汐總共才見過一次麵,而且那一次的對話,似乎還並不是很愉快
雖然這麼揣測對方的目的有點過不去,但溫月還是忍不住要想。
方然送兩個人一起回了病房,並且道:“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趕過去,然後來一趟醫院,找我們做筆錄。溫小姐要不要先喝杯水休息一下,畢竟等一下也要多費點神。”
“好,謝謝。”
溫月道了謝,就見方然走出了病房。
寧汐貼心的蓋好了被子,看著她撚被角的舉動,溫月突然愣了一下,錯愕地看著她。
“怎麼了?”
寧汐疑惑地對上了她的目光。
溫月這才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發現寧小姐也是個很細心體貼的人。”
寧汐看了看自己撚著被子的手,頓時有些尷尬了,連忙鬆開說:“我媽咪照顧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做的,所以我就學習了一下。算不上什麼細心體貼。”
溫月看著她的目光頓時溫柔了幾分,笑道:“那寧小姐的媽媽,肯定是以為很疼愛你的母親。”
“嗯。她很愛我。”
不管是前世的母親,還是今生的寧媽媽。
給予她的都是滿滿的母愛。
這個話題說完,兩人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溫月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口詢問,而寧汐,則是怕自己說得越多,暴露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