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前怎麼都沒有這種情況?
顧澤雖然不擇手段,但還不至於對顧墨寒身邊的人下手,至少她作為寧曦和顧墨寒交好時,沒有遇到過這種性命威脅。
而顧墨寒自己,那就另當別論了。
亦或者,顧墨寒的主動回歸讓顧澤產生了危機感,所以開始迫不及待地要清算顧墨寒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寧汐可以說是越想越糊塗了,心底也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和顧墨寒說一下。
既然會對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出手,那顧墨寒身邊的其他人肯定也會遇到差不多的危險。
她算是運氣好,在這棟大廈裏,才能夠逃過一劫。
現在背後還有榮西臣這個大靠山處理這件事情,別人,那就不一定了。
寧汐擰著眉頭,有種強烈的預感,會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盛天娛樂城董事長辦公室。
一身玄色錦紋唐裝的中年男人,雖兩鬢發白,卻精神矍鑠,笑意冉冉,一雙銳利的眸子此刻在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年輕人時,也是滿意地不得了。
“兒子,爸爸早就知道你很有天賦,就是一直都不願意過來幫爸爸的忙,你看看,這些日子讓你小試牛刀,打理盛天娛樂,不是都做的很好嗎?”
顧墨寒微垂著眸子,眸底劃過一抹不耐,沉聲道:“你滿意就行。”
見兒子這個態度,顧爺不氣不惱,反而笑了起來,轉動著手裏的玉珠道:“兒子,爸也知道你是為什麼願意回來幫爸爸的忙,寧曦那個小丫頭,也是實在可惜了點,但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你爸爸我也算是半截身子踩進黃土地裏的人了,很多事情呢,都喜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關於你的,我一件都不敢輕易落下。”
說著,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顧墨寒卻不屑冷笑,“把監視我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也就隻有你有這個厚臉皮了。”
“少爺!”
德叔嗬斥的聲音從旁響起,神色嚴肅地看著顧墨寒,沉聲道:“顧爺是您的父親,您的尊重呢?”
“唉!”
顧爺對著德叔揮了揮手,笑眯眯的看著顧墨寒,也不生氣,說:“我的兒子什麼性子我清楚,又不是第一天這個樣子,算了吧。他要是聽話、懂得尊重我這個老頭子,那就不是我兒子顧墨寒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言語間,對於顧墨寒的態度還是有幾分無奈和失落。
而顧墨寒習慣了和親爹抬杠嗆聲,所以能夠一直像這樣肆無忌憚。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轉身就朝門口走去,連猶豫地停留都沒有。
“少爺!”
德叔還喊了他一句,但他依舊不為所動繼續走了。
“阿德,算了。”
顧爺無奈地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給自己泡起了茶,“墨寒這個性子,像極了他媽,倔又固執,跟一頭牛一樣,認準了就怎麼都拉不回來。”
德叔道:“少爺這般不尊重您,您還如此縱容,不怕以後”
“他都那麼大個人了,會沒有分寸?不尊重又怎麼樣?再不尊重他體內流著的也是我的血,還能反了他老子不成?”
顧爺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頓時言語火爆了起來,目光裏也漸漸多了幾分回憶
“他媽媽,以前不也是這個樣子。嫌棄我是個混混,但還是舍不得離開我,嘴上說了不願意給我生孩子,可是最後呢?知道自己心髒病,還是背著我把墨寒給生了下來,說是要給我留個後阿德,這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出了那事情後,我就不能再有孩子了,但是慧嫻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給我留下一個兒子,這份情,這股倔氣,哪怕是過了三十年,我也忘不掉。”
說著,他的眼圈便漸漸紅了起來,聲音也逐漸哽咽:“慧嫻臨走之前,還在埋怨我的職業,說希望墨寒能過普通孩子的生活等他長大了,再讓他自己選擇要不要繼承我的事業,那個時候我就答應了。我何嚐不想讓墨寒過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事情總是有意外”
這個意外就是顧墨寒十六歲那年被他的仇家綁架,知道了自己親生父親到底是做什麼的。
德叔看他這麼難過,連忙遞上了紙巾,安撫道:“等少爺逐漸接管盛天娛樂,就會理解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長大了,就什麼都懂了。”
顧爺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歎息道:“但願吧。不過他的性子到底還是軟了點,需要多多曆練對了,顧澤呢?”
德叔道:“去了一趟省南據點,前兩天剛回來,顧爺現在要見他嗎?看時間應該差不多過來了才對。”
顧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向下俯視,滾動著手裏的玉珠,半眯起眸子看著樓下已經站在一起的顧墨寒和顧澤,微微勾唇,“不急,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