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也是同樣的想法,“小方說的對,殷緒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會開口說那些話呢,你自己不也害怕嗎?不如先回去,再想想其他辦法。或許我們可以混進醫院員工宿舍堵他?”
“不行,我想試試。”
想要找到她的女兒,殷緒是唯一的機會,她怎麼能就這樣放過?
方然和溫月都拗不過她,隻能在她去找殷緒前,千叮嚀萬囑咐:“覺得不舒服了就馬上出來,別硬撐著了,再想其他辦法就行。”
寧汐目光堅定地說:“既然來了,我就不打算空手而歸,無論如何,都要問出點什麼來!”
說著,她就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溫月和方然對視了一眼,“怎麼辦?”
“能怎麼辦?先等著吧,再不然,我們到時候進去把人直接拖出來不就好了?”
方然是這麼想的,寧汐強他攔不住,但是好歹真發生點什麼事情能及時止損!
隻祈求榮七爺千萬別拿他出氣!
然而,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寧汐的想法和溫月方然一樣,覺得殷緒應該會特別難搞,得想些辦法才行。
看著在那收拾資料的高大男人,她沒有出聲,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殷緒收拾東西。
“殷先生,到底怎麼樣做,你才肯告訴我們白方毅把孩子送去哪裏了?”
殷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陰鬱瘮人的目光涼涼地掃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模樣,好像整張臉每一塊肌肉神經都已經壞掉了,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對上那樣的目光,寧汐都覺得心頭忍不住發毛,但還是堅持了下來。
“我不知道。”
他說完這句話,便轉頭繼續整理資料。
寧汐深呼吸一口氣後,耐著性子繼續說:“白方毅是你的朋友,這一點你是承認過的,然而你想否認也沒有用,因為這些事情,白方毅都寫過信,那些信方然的哥哥方銳都看過。”
“”
殷緒沒有任何的反應,收拾完資料,就開始拿起放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往另一個辦公室門口走出去。
寧汐見狀,自然就是立即跟了上去。
很快的,就看見殷緒走到了一扇重型鐵門麵前,換上了另一身衣服,緊接著指紋解鎖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寧汐在他關門之前也跟著進去了。
然而才踏進去的那一刻,她就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寒冰地獄,那種冷是侵入骨髓的冷,好像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感受著這種森冷寒意
她搓著雙手,不停地哈氣,呼出來的那口熱氣都凝結成了霧。
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在這種環境下,每天工作好幾個小時?
她掃了一眼殷緒拉開的冰凍櫃,不僅是那裏,整個停屍房,十二張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具屍體,蓋著白色的布。
殷緒走到其中一張床上,掀開白色的布,就從黑色的塑料袋裏把一些工具給拿了出來。
那些工具寧汐也熟悉,無非就是一些修補用的手術刀,她覺得很奇怪,殷緒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嗎?
這些屍體,為什麼還要他來做修補工作?
她看著他動作嫻熟地將屍體斷裂的脖子給縫合修補著,那鎮定自若的神色,顯然早就習以為常。
寧汐看了一會兒,咽了一口唾沫後,看著他出聲問道:“殷先生,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死而複生嗎?”
殷緒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做著手上的工作。
寧汐也不氣餒,一步步朝他走進,繼續說道:“我跟你一樣,原本也是不相信的。”
她站在了他的身邊,從那個黑色的塑料袋子裏挑出一支自己熟悉的手術刀,用指腹摸了摸刀口,輕笑了一聲,說:“但是當我重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相信了。”
聽到這裏,殷緒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終於有了一絲不一樣的神色,他眉頭微微蹙起,眸子緊凝,繼續專注著手中的工作。
“殷緒先生,我知道你不肯告訴我們的原因,大概是我們缺一個說服你開口的理由。那如果我說,我找那個孩子的目的,是因為那是我的女兒呢?”
“你的女兒?”
殷緒終於有了回應,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寧汐。
寧汐微微一笑,也沒有給第二句肯定回答,這就相當於默認了。
殷緒把她的話重新回味了一遍,看著她的目光也越發幽沉森冷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之後,又緩緩鬆開
“在安河村。”
低沉沙啞的嗓音沉沉地說:“都是白方毅做的。”
寧汐愣了愣,“他就告訴你這些?他偷換了孩子之後,就把孩子送到安河村了?”
“嗯。”
殷緒應完,接著不管寧汐如何追問,他都不再開口。
寧汐見狀,自然也就明白,或許他真的就隻知道這麼多而已,於是很快就道別離開了太平間。
殷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色越發陰沉,想要放下手裏的手術刀,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該死!”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臉色猙獰的握住了自己的雙手,雙目赤紅,嘴角不受控製地開始上揚,發出桀桀詭異的笑聲,“死而複生?嗬嗬,好一個死而複生”
“小汐?”
看到寧汐從辦公室裏麵帶笑意的走出來,溫月和方然都驚訝極了。
“真的是冷死我了,我們先出去吧,出去再說這件事情。”
寧汐已經冷的唇瓣都在發抖了,鬼知道她是怎樣保持鎮定和殷緒說出那些話的。
現在的她隻想找個溫暖的地方讓自己的身體趕緊回暖一下!
溫月見她這樣,連忙上前幫她搓揉著胳膊,三人很快就推著清潔車往回走了。
離開醫院,三人上了車,溫月趕忙問寧汐,“你這也太快了吧?我和小方還以為你至少得一個小時,可是跟進去二十分鍾都沒有就出來了,殷緒都告訴你什麼了?”
寧汐喝了一口水,對上兩人滿是期待的目光,說:“在安河村。”
“安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