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給你訂了明天早上六點的機票。”
我收拾行李的手怔了一怔,心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著,悶悶的。
半晌我才抬頭,也不知道當時自己腦袋裏麵是怎麼想的。
望著洛天佑,我勾唇露出一個陌生而客氣的笑容來:“謝謝。”
便趕緊低下頭來,不再去看洛天佑一眼。
我隻是想要將眼中的慌亂遮住而已,跟洛天佑相比起來,我顯得那樣的不堪一擊。
原來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和洛天佑竟然出奇的一致。
不不不,我遠遠比不上洛天佑的深思熟慮,果斷狠絕。
我這才剛收拾行李呢,人家就連機票都給你訂好了。
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版本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我嘲諷著,也隻能嘲諷著。
整個屋子,變得是那樣的安靜。安靜到詭異,我蹲在地上太久太久,直到四肢都發麻了。才攙扶著一旁的床站起身來,行動遲緩如垂暮的老人,坐在了床邊上。
而我和洛天佑從那兩句再簡短不過的話語之後,便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一夜輾轉反側,那每一分每一秒,幾乎是對我的折磨。
我無比的渴望著天趕緊亮吧,那我就離開,趕緊離開這個尷尬的僵局。
離得遠遠地,再也不要見洛天佑了。
一切,真的是已經夠了。
迷迷糊糊之間,隻睡了短短的幾個小時,便醒了過來。
拖著行李箱子,我走到客廳。
下意識的朝著餐桌望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又看了一眼洛天佑的房間,大門是敞開著的,人也沒了。
這空房間裏,也就隻剩下我了。
是啊,我還在奢望什麼?明明最應該走的是我。
我拖著箱子,費力的攔了一輛taxi,直接朝著機場趕去了。
早晨五點的C市,天才剛剛蒙蒙亮,昨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地麵上還是濕著的。
我看著側頭看著窗外,那玻璃上麵有隱約的水霧。
沒想到來到C市也是匆匆忙忙的,走的時候也是匆匆忙忙。
這人的際遇,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奇妙。
我捏緊了拳頭,坐在這taxi的後座上麵,卻感覺眼睛紅腫紅腫的。
明明沒有哭過,怎麼還會這樣難受?
難不成是太久沒有哭過了,所以淚腺堵得慌麼?
心裏的委屈莫名其妙的開始肆虐了起來,我的肩膀抽動著,也不知道是太難受了,還是因為隱忍的痛苦。
好在沒有在taxi上麵崩潰的嚎啕大哭,我麵無表情的付了車錢。
拿著行李箱,朝著機場走去。
這一幕那樣的熟悉,可是境遇全是截然不同了。
我沉默著,那個時候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我心裏安慰自己,沒事的,反正在這裏也沒有人認識你,你表情醜就醜點吧。
何必在那千千萬萬的陌生人麵前,還要強裝著堅強和樂觀呢?
取了票,我心裏盤算著,等到回去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肯定是要回到我的那張大床上麵,好好地睡一覺。
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機場裏麵響起航班信息的提醒,好聽的女聲冷漠又客氣,在這偌大的機場裏麵反複的響起了三遍。
我起身,伸手整理著身上的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