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鼻子,輕笑著:“我哪裏有那麼嬌貴。好了,我先到裏麵工作去了。哦對了,昨天白河公司那邊的那份廣告策劃案再拿到策劃部改一改,要改的部分我圈出來了。”
跟謝子軒交代了幾句工作,我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麵。
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麵,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台上麵的植物。這蘭花,還是蕭陌送給我的,我悉心照料著,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這蘭花綻放的時候。
然而,現實總是跟理想背道而馳。
這蘭花最是嬌貴,每天都要人去侍弄的。可我這段時間,忙上忙下的跟條狗似的,哪裏還有閑情逸致去侍弄花草。
現在看來,這原本碧綠色的葉子也枯萎了,變得暗黃,而且有些還長出了一些黑色的醜陋小斑點。
看著那蘭花無精打采的樣子,我知道這花兒是養不活了。
也許像我這樣沒心沒肺的,養養仙人掌才對。
我將目光從蘭花上麵移開,努力強迫著自己在工作上麵專心致誌,但心底還是不免的泛起一陣惆悵的情緒來。
畢竟這花兒,我也曾經認真的對待過,也曾經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看到美麗的花朵……但還是不可避免的,這嬌貴的花兒,還是凋謝枯萎了。
歸根到底,還是不適合吧。
我這邊打開著電腦,那邊看著手中的文件,眼睛在屏幕上和紙張上麵來來回回。手指也是忙的不亦樂乎,一邊仔細的對賬,一邊仔細的記錄著。
這厚厚的文件,估計按照現在的工作效率,今天晚上又得熬夜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歎息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是腦袋一陣暈暈沉沉,我覺得身子越來越乏力。
望著屏幕的時候,眼睛也發暈。望著桌麵上的文件的時候,眼睛也是花的。那一個個整齊的鉛字,先是一個變兩個,隨即就變成了一團模糊的符號。
我伸手撐著腦袋,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
可是一兩秒鍾的清醒之後,又是一陣昏昏沉沉。
就這樣反反複複,努力強迫著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又很快的睡著。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最後我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麵,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間就像是粘了膠水一樣,合上之後就沉重的再也睜不開了,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眠很沉很沉,我進入夢境之中。
整個夢都是灰色調的,我的麵前是一圈巨大的灰色湖泊。畫麵一轉,我陷入了那灰色的湖泊之中,雙腳使不上一點力氣,如同整個人懸空一樣。那種無力感,讓我感覺到深深地恐懼。我努力的張開嘴巴喊救命,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
眼見著我一點點的陷入那湖泊之中,越陷越深,沒有人來救我。
那水快要淹沒我,沒過我的脖子,沒過我的下巴,沒過我的嘴巴,沒過我的鼻子……我掙紮著,努力的掙紮著。但四肢也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緊緊地束縛住了,我動彈不得。
窒息的感覺,我快要死了。
“嘀鈴鈴——叮鈴鈴——”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就在我的耳邊,那樣的真實。
“嘩啦”一聲,我整個人從夢境之中掙紮了出來。
我的身子猛地顫抖一下,等到再反應過來,看到這整齊的辦公室,才明白過來,自己醒了。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聲!!這是真的電話聲!
我額頭上早就因為剛才那個夢,除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我伸手扶著沉重的腦袋,拿起手機,看到那來電顯示——洛天佑。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做什麼?
我按下接聽鍵,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眼神卻有些渙散。
“唐欣,我在你公司樓下。”洛天佑的聲音這樣清晰而熟悉的響起,跟我的那個噩夢比起來,此刻令我倍感親切。
“你來做什麼?”我一出聲,卻被自己的聲音給嚇到了。
這聲音,就像是喑啞許久生了鏽的破鑼鼓,刺耳,沙啞,難聽。
而且有氣無力的,就像是垂垂將死之人的聲音。
顯然洛天佑也注意到了我的聲音,他沉吟片刻,輕聲問:“唐欣,你怎麼了?不舒服?”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的,更何況是女人。
我暈暈乎乎的,勉強撐著重如千斤的腦袋,用那沙啞難聽的聲音接著說:“不知道……我好像是生病了……”
“你在辦公室麼?”洛天佑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那麼一點兒焦急。
“嗯……”我應了一聲,隻覺得眼皮很重很重,困得不行了。
手機捏在手中也都不太穩,“啪”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麵。
我也顧不上了,整個人病懨懨的趴在桌子上麵,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