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事。”我平靜的說道,一雙大大的黑色眼眸裏麵如同住著一片寧靜的海似的,我輕聲說:“現在你們可以把來龍去脈告訴我了嗎?”
“你這是……”洛天佑的養父也愣了愣,眯著那雙渾濁的老眼,掃了一圈我們這些人,隨即便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拍了一下額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洛天佑的養父母將事情的原本娓娓道來。
“當時阿佑將你從火場帶出來,他渾身燒傷麵積很嚴重,可醫生及時搶救,好歹是撿回來一條命。可是阿佑的一條腿被掉下來的貨架給砸到了,一條腿幾乎廢了。而且他聽說你的眼睛麵臨失明的狀態之後,二話不說就將眼角膜捐獻給了你。那個時候,他就打定了主意,這輩子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阿佑求我們瞞著你,告訴你他已經死了。”洛天佑的養母說到這裏,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阿佑就出國了。他並不打算再回來了……他說,隻想在你的身後默默地守護你,默默地看著你和孩子就好。”
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滾落,捂著嘴巴,拚命的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明明……明明他可以好好地……
“他說,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洛天佑了。現在的他,不適合站在你的身邊……阿佑說,他是個殘廢,不能留在你身旁拖累你。”洛天佑的養母的聲音也有些哽咽:“這孩子總是這樣,從小到大,有多少苦都是自己扛著的。小欣,你知道,阿佑不是成心瞞著你的。他隻是太愛你了……”
“我也愛他啊,他個傻子,為什麼會覺得他這個樣子我不愛!他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還是我的丈夫,我的愛人。”我接過喬夢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眼睛因為哭了很久的原因,有些幹澀的酸疼。
等我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我問著洛天佑是養父母:“現在阿佑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洛天佑的養父母搖了搖頭,無奈的聳肩說:“我們也不知道?”
我不相信,語氣加重:“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瞞著我,有意思嗎?”
洛天佑的養母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真摯的目光來,不帶一點點的欺騙:“我真的沒有騙你,阿佑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地址。隻不過,我們隻知道上次跟他聯係的時候,那個電話是從法國打來的。”
“法國!”我微微一愣,腦海中第一蹦出來的地點就是位於巴黎市郊的米修山莊。
會是在那裏嗎?!實在是太有可能了!
“一定是那裏,我知道的,一定是那個地方!”我猛地站起身來,像是魔怔了一般,也不去看旁邊人的神色。直接給謝子軒打了個電話。
現在是淩晨三點,外麵一片漆黑。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謝子軒明顯還是懵的,接到我的電話懶懶的應了一聲:“唐董?”
我捏著話筒,嚴肅的吩咐著:“趕緊給我訂一張機票,飛往法國巴黎的。越快越好。”
“啊?唐董,你怎麼突然決定要去巴黎了?”
“別多問,隻管訂票就成。”
“是。”謝子軒立馬恢複工作狀態,聲音也清亮了不少。
我轉過身,看到大家夥都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著我。
我抬頭,無所畏懼的看著他們,表情認真:“不管這樣,我一定會把他給找到的。”
洛天佑,想要甩掉我,沒有那麼容易。
你還說我感情寡淡薄涼,我看你才是最最最冷血的那個,竟然就這樣把我撇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巴黎戴高樂機場,陽光明媚,空氣中都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Chériparlespassagers,lavilledeparisAenvoyéesàdesvolssontarrivésàl’aéroportCharlesdegaulledeparisAsouhaitélabienvenueauxvisiteurs”(親愛的各位乘客,由A市到巴黎的航班已經平安降落在戴高樂機場,歡迎各位來到巴黎。)
連續三十六個小時的飛行,讓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拖著小小的行李箱,我走出機場,耳旁是美妙的法國旋律圍繞著。
這樣一個浪漫而溫馨的城市,充滿了迷人的七彩陽光,還有優美而動聽的語言。
上一次來到巴黎,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年,轉瞬即逝,戴高樂機場也並沒有什麼變化。
我攔著一輛車,直接趕去市郊的米修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