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子一口回絕了魏大豐,伸出手來攔著他,不讓進門。
卻不想魏大豐這個漢子,天長日久的在碼頭上搬搬抗抗,從來就不是個嘴條利索的人,眼見著吵起來占了下風,氣不打一處來。
又被接二連三的攔在正屋外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推了一把。
幸虧謝華棠就站在一旁,上前扶了一下那娘子,這才沒有跌坐在地上。
就這一瞬間,華棠心裏麵是想幸好幸好,幸好接住了她,不然萬一跌倒地上,然後立馬說自己爬不起來了,那今天可是一行人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邊華棠剛剛接住那虎子家的娘子,那邊魏大豐卻是帶著剩下的那幾個兄弟,掀了簾子進了屋。
“虎子!虎子!”魏大豐進屋熟門熟路的直衝著內堂歇息處去了,可見不是頭一回來這家裏麵。
不知為何,瞧著魏大豐進了屋子,那娘子掙紮著從謝華棠上邊站定,花容失色的急急忙忙跑進去,“我家官人生病了,你嚷嚷什麼,嚷嚷什麼!”
黃氏跟謝華棠對視一眼,隻覺得這家人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先生,您先去門口稍等,若是這家人需要您來診治,我再去門口請您吧,您看怎麼樣?”
華棠此話一出,那郎中巴不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連忙答應下來,“沒問題,沒問題,多謝掌櫃體諒,您可得小心這頭上的傷勢,還得趕緊包紮一下才好。”
“我曉得了,這邊事情處理完了,我變回去包紮,多謝先生了。”
瞧著華棠這話說完,店小二便引著郎中去了門口,隻是那郎中是坐立難安的在門口待著,這店小二卻是從門縫裏麵張望著。
“郎中先生,您就不好奇這裏麵會出什麼事兒?”
“哎呀,我是醫者,自然是希望萬事平安的。這裏麵不管出什麼事情,那都不是啥好事,哎……”郎中雖然一副不怎麼上心的模樣,卻是瞧的真切呢。
“您倒真是個好人。”店小二的話音剛落,卻聽到那院子裏麵傳來一男子的叫喊聲,“啊!救命啊!救命啊……嗯……”
“這是咋回事?”店小二同郎中在門外也是麵麵相覷。
卻不知這魏大豐進了房間,虎子的娘子慌忙跑了進來,隻是這慌裏慌張的不是奔著虎子的窗前去的,而是直奔著那房間裏的大衣櫥撲了上去。
魏大豐原本還沒主意,這娘子撲進來的時候,魏大豐瞧見躺在床上正病中的兄弟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眼珠子充血,掙紮著要起身,卻隻能大口喘氣,無法言語。
謝華棠隻是跟著這群人後麵進來,由黃氏扶著,娘倆在靠近門口處站著,隻瞧見帶進來的兄弟中有一人,一把拉開了攔著衣櫃的虎子家娘子,那衣櫃的門竟然呼啦一聲被撞開了。
一穿著短打衣服的男人從那衣櫃裏麵跌了出來。
天哪!這,這可是任何一家人都不願見到的醜聞了,黃氏瞧見這事兒,趕緊拉著華棠出了房間,退回到院子裏麵。
謝華棠再比那男子還要厲害,卻也到底是個姑娘家,這種不體麵的偷情行徑,別說是姑娘家了,就算是婦人,也是避之不及的。
“看來今日也不用想著蓬萊坊飯菜的事情了,這家人自己家的事情就夠他們折騰得了。”黃氏拉著華棠在院子裏麵,“咱們先回去吧。”
“不成,既然咱們是為了證明自己清白來的,那怎麼就這麼走了。”
“已經不需要證明了,這樣難堪的事情都撞上了,沒人顧得上蓬萊坊的事情了。”
“可是……”
華棠不想就這樣走了,雖然這裏麵的事情混亂不堪,但是剛剛那群人凶神惡煞的去蓬萊坊大鬧,現在自己卻帶著幾個人偃旗息鼓的走了,青石鎮上的人會怎麼想。
黃氏卻不管華棠怎麼想的,拉著她便出了門。
“我是當娘的,生意的事情那是生意上麵的,但是我在意的還是自己閨女的名聲,跟我走。”
黃氏很是固執,容不得華棠再說一句,隻是母女二人一出門,正撞上店小二同郎中在門口抻著脖子往裏麵瞧呢。
“郎中還是留在這裏吧,這裏麵的事情我一個姑娘家,也不方便出麵了。不過這裏麵恐怕還是需要郎中的。”華棠出了門,倒是不跟黃氏拉扯了,轉身同店小二和郎中說話。
“你留在這裏,郎中瞧病的銀子蓬萊坊還是出了,這飯菜沒有問題,但是恐怕這家人的娘子是真有問題了。”華棠這話跟店小二說完,又同郎中說,“若是等下裏麵有需要郎中的地方,還望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