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影緩緩的落在山洞外麵的石台子上麵,低頭對謝華棠說。
“啊,太好了,如果再呆片刻,我都要凍僵了。”華棠趕緊鬆開手,搓著兩隻手取暖。一邊搓著手一邊就彎下腰往山洞裏麵走。
或許是因為外麵風雪太大的緣故,山洞裏麵竟然覺得還要暖和一點。
“他在哪兒?”
華棠有些著急,這山洞裏麵實在太暗了,她忽然進來,真的什麼事情都看不清楚,連路都是摸索著來。
青影跟在後麵,把火折子打開,“慢點。”
有了一點點的光亮,華棠算是慢慢適應這裏的情況了,順著進去山洞的路又往前麵走了幾步,卻見到山洞邊上的石床上麵當真是睡了一個人。
一時之間不敢相信。
這裏的樣子,同先前把季凜安置在這裏的模樣並沒什麼區別,但是這次再見麵,卻與上次截然不同了。
上回他們之間是陌生人,華棠救他全然是出於自己的道義,但是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季凜?”
華棠試探著叫了一聲,石床上麵的人並沒有回應。
青影隻是瞧著山洞裏麵,他臨走時生好的火已經隻剩下灰燼了,於是走上前去,準備再生一團火。
“他還在昏睡,你叫他他倒是能聽到的,隻是還不能回答。前幾日已經說了幾天的夢話了,實在是凶險的很。”
“這石床這樣冰冷,他睡在這裏就算是鐵打的也會生病吧,何況他還身上有傷啊。”華棠伏在季凜石床的旁邊沒好氣的說道。
“下麵鋪好了一些幹草,還算是能稍微禦寒一些吧,隻是當然比不得那鋪著棉被的床鋪舒服,隻是,這樣荒郊野外的,隻能將就一些了。”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你完全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拿些東西來這裏的。”華棠瞧著季凜現在胡子拉碴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團在一起,臉上沒有半分血色,瞧著都像是沒有人氣了一樣。
心裏疼的不行,眼眶濕潤了,隻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我,我帶了一件大氅來,這原本就是要給他的,皮子是從一個熟悉的皮貨商人那裏買來的,不貴,但是保暖好得很,你來幫我一下,給他墊在身子下麵吧。”
青影正在生火,聽了華棠的話,抬眼一看,果然還真是一件不錯的大氅。於是添了幾根柴火,起身走了過來。
“統領這病這不好太折騰,我把他托起來,你把大氅墊在下麵吧。”
“好,就是這樣想的。”
華棠從包袱裏麵把那件衣服拿了出來,在青影的幫助下給季凜墊在身子下麵。或許是這樣的挪動讓季凜感覺到了什麼,朦朧之中嘟囔著說,“華棠,是你麼?”
“是我,是我,季凜,我來看你了。”
誰都沒想到季凜會忽然叫出華棠的名字,兩人都很意外,謝華棠一樣更是覺得心疼。
“季凜。”華棠再喚了一聲,卻好像他再也聽不到了一樣,沒有給華棠任何回應。
“他……”
“經常這樣,這幾天總是這樣,人在發燒,所以基本都是無意識的。”青影跟華棠解釋。
“再過幾個時辰吧,剛剛我試了一下,統領的熱度有些下來了。不過謝姑娘,你不能在這裏久留,你還是要回道青石鎮去。不然等天一亮,你的行蹤就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都會有危險。”
“可是,季凜他……”
“別擔心統領了,有我在呢。如果沒事,今晚我還會去謝家的院子,正好去把井下麵的密室收拾了。這石山呆不下了。”
“對,你說的石山裏麵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統領怕是沒有跟你詳細的說,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吧。那石山上麵現在發現的人,怕就是現在我們能找到的,破案子的關鍵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不應該找京城的人,來此地徹查了麼,怎麼還在這裏窩著,季凜這眼見著就要死了,難不成要等他死了才行動麼。”
華棠一時之間有些激動,說話口不擇言。
“不,我們已經飛鴿傳書,告訴京城裏麵了。但是官家沒有給任何消息,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那也比季凜死了好!”
謝華棠自然是不清楚這案子背後所牽扯的人與事,對官家來說,任何一件都是比季凜的命更重要的事情,季凜隻在謝華棠這裏才是珍寶。
在別人那裏,他便什麼都可能是,又什麼都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