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組織暗影堂的時候,恐怕都沒有想到,暗影堂竟然成為丞相把持朝政之後完全效忠自己僅有的隊伍。
“謝秀才,這邊請。”
年輕的暗衛引著謝秀才,一路上半個人影都沒發現。皇帝雖然年輕,但是外麵強敵擾亂邊境,內政又有奸佞老臣幹預。
實在也是無奈之舉。
好好的皇宮,也被他修的四通八達的通向各式各樣的密室。
有時候皇帝自己呆在宣德殿時候,想到自己年幼時在花園中同季凜還有朝陽嬉笑玩鬧,就連教書的太傅也管不住這幾個頑童。
每次都是先皇忙完政務再過來教訓他,那時候他是先皇最受寵的皇子。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當真會這樣獨自抵擋外麵的風雨。
皇宮是一個從來不缺秘密的地方。謝秀才不管在宮中什麼地方出現,沒有一個宮中的奴婢會抬頭窺探。
皇帝已經同謝秀才約定,第二日就要啟程去青石鎮。
朝陽公主在公主府軟禁的事情已經吸引了丞相的一部分眼線,趁著這樣的機會,正是一行人行動的好時機。
暗影堂的暗衛也已經準備好,因為謝秀才不方便正大光明的坐著馬車回去,於是隻是做尋常商賈打扮。
青石鎮本來就是商業繁華的地方,有陌生的商人進進出出,都是正常的事情,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從暗影堂選了幾個年輕人,等級比較低,但是人人也都是會一些簡單的功夫防身。這樣扮做商賈的模樣,一支簡單的商隊,不會引人懷疑。
要說謝秀才當真是個心思縝密的,就連隨行的人功夫不能太高,否則就不像商隊了。
連這樣的事情也都能全部都考慮進去,也難怪能與先帝相識,並且還能得到先帝的信任,又能效忠現在的年輕新帝。
皇帝連續幾日在宣德殿議事,深夜不睡的消息,每日都傳進丞相府。
“畢竟還是年輕啊,我們的皇帝就算再有智慧,也還是個年輕人,看看,這些日子每日的在宣政殿不出來,怕是朝陽公主軟禁在公主府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重要的打擊了。”
丞相同心腹的隨從說話,要知道原本身居高位的人,原本也不過是想一片赤誠輔佐帝王的。
但是權勢的誘惑,就像一顆永遠掛在驢麵前的胡蘿卜,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蠱惑人心。
既然已經到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那麼何不直接推翻那一人,取而代之呢。這樣的念頭沒有則以,一旦生出來,那就是日日夜夜的煎熬折磨。
兵符在手,卻不能調動兵馬。
寶劍在手,卻不能人人畏懼。
邊疆紛亂,卻不能殺進天下亂賊。
丞相也曾經是個熱血的少年。那時候先皇還是太子,征戰疆場時候也是滿心的豪情,隻是太子變成了帝王,將軍變成丞相,兩人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利弊也變得不同。
大雍朝雖然看上去人人安居樂業,但是連年征戰,內耗嚴重。疆土越大責任越重,如果不多年休養生息,恐怕根本等不到敵國的進攻,就會不攻自破了。
這些帝王看的到,丞相也看得到。
隻是丞相看到的還有若是開疆拓土就能得到更廣闊的平原,可以種滿漫山遍野的稻穀。而帝王仁心,屍橫遍野的征戰,實在不是他再願意看到的了。
這樣的念頭不一致,一天一天變成兩人完全不同的選擇。
丞相再也不是並肩作戰的兄弟,野心漸漸吞噬了年少相遇的兩人內心僅剩下的半分情誼。
從先帝在青石鎮遇難的一刻開始,宰相多年的謀劃,就已經開始了。
新皇年幼,原本以為可以以輔佐的名義施展自己抱複,沒想到新皇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想法頗多,承襲先帝休養生息的打算,再次激發了丞相內心深處的不滿。
既然如此,不如推翻這無用的帝王,能者居之吧。
丞相常常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飲酒,身邊無人相伴,大腦卻格外的清晰。
這樣的內鬥是年少時從沒預想過的,他隻要政權,等他得到了,就會收複邊疆,叫那些西域狂徒,南疆小卒,全都來朝。
“丞相,暗影堂有動靜。”
“什麼?”
心腹忽然來報,皇帝的暗影堂是他怎樣都無法暗插進去的真空地帶。所以每每暗影堂有動靜都讓他心中翻江倒海。
“今日隻知道暗影堂有調動的情況,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可知道何事?”丞相的問題,讓身邊的心腹麵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