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陳家來人,一院子老的少的趕緊開口撇清楚幹係。隻是現在也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一群人自然也不好直接衝進,便直接在院子裏等了起來。
“華棠,陳家……陳家是不是來人了?”正在生產的阿蓮倒是對外麵的事情感知的清楚,隻是聽著外麵一陣子吵鬧又恢複正常便覺得可能是陳家來人了。
“不要管那麼多外麵的事情,現在集中精力,保存體力。”司徒潤君自己也是無可奈何,自己雖然懂一些醫術,但是給婦人接生卻是沒有經曆過。
好在阿蓮的身子骨底子不錯,還能好好撐住,不然方才自己來的時候怕是已經沒辦法了。
這會兒施了針,又服了藥,這口氣吊著總得先把孩子生下來。
“華棠,如果我不行了,等孩子長大,你得讓他知道,他的娘到底是誰啊。”阿蓮此時此刻大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謝華棠隻是趴在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外麵都是陳家的人,聽著,等下孩子出生,他們肯定會衝進來,記住,不要和他們搶奪。”司徒潤君是稍微還有些理智的,便同謝華棠吩咐著,“他們要的是孩子,更不會對孩子有什麼不利,現在一定要顧好了大人。”
一邊說著,一邊又遞給謝華棠一隻小瓶子,“給她服下去,快點。”司徒潤君推了華棠一把,她才反應過來。
穩婆還在昏迷中,陳家請的郎中還沒有到,外麵又是等著抱孩子走的陳家老宅的下人,謝華棠的心裏亂的很。
然而此時此刻外麵比謝華棠的心裏還要亂,原本陳家宅子報信說的是阿蓮臨盆的事情,來的也隻有陳媽媽這樣一個老婆子。
可現在莊子上的倉庫失火了,那裏麵可是陳家屯了一個冬天的南北幹貨,現在付之一炬,這樣的損失怕是要有幾個當差的丟飯碗了。
“怎麼辦,火勢太大了,撲不滅了。”
“滅不了也得滅,倉庫燒了怎麼跟老爺交代。”
“可這沒水了啊!”救火的夥計們也是無計可施,眼睜睜看著大火越燒越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倉庫的周圍也沒什麼佃戶農田,否則這樣一連一大片,那可就不得了了。
深夜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隔著老遠的鎮上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季凜從縣衙帶了一隊人馬已經趕到了半路上。
“青影,還有呢?”
“屬下到的時候,謝姑娘正跟陳家的家丁理論,看當時的情況,並不樂觀。”
“我說,司徒潤君呢?謝華棠不是跟他一同去的麼?”
“這……屬下不曾看到司徒公子。”
青影見到的正是謝華棠剛從自己院子中溜出來到主院的時候,去陳家郊外的莊子探聽消息,原本就是青影自己去的,本來隻是瞧著季凜回來之後整個人狀態不對,青影便想了解一些謝姑娘的消息。
不曾想正好遇到謝華棠在陳家莊子上遇到困難。
但那時候自己也是夜裏私自探聽陳家消息,實在也不好出麵做什麼,於是趕緊回城稟報季凜。
剛剛做了決定要去一趟江南的季凜,心中正一片混亂,當時正在氣頭上,隻覺得能遠遠離開謝華棠也好,但稍稍冷靜下來,心中又是氣餒。
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分離,誰又知道再見麵會是什麼情景呢。心中正是鬱結時,青影帶著謝華棠的消息回來了,隻是一開口,季凜方才所有的武裝瞬間就被瓦解。
“什麼?她不是被陳家邀請過去的麼?”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但方才的確發現謝姑娘的處境並不算好。”
“趕緊走。”
“去哪兒?”
“陳家啊!”
“可現在……”
“可是什麼可是,先去再說。”
臨近出門時,忽然意識到若是這樣冒失失跑去,到時候如果沒什麼事情,謝華棠萬一笑話自己,那可就下不來台了,索性直接帶了十幾個衙役,隻準備到時說最近不太平,晚上出來巡查了。
可沒曾想,還沒出城,遠遠的就瞧見陳家莊子的方向火光衝天,季凜的心裏就想烈火烹油一般,謝華棠還在那裏,她是不是有危險,大火是不是就在她旁邊燒起來了。
上一回她就經曆過一場大火,很長一段時間,她連廚房都不願意進去,就是因為開始害怕火。
現在又經曆一次,這可怎麼辦。季凜一下心中焦躁,隻想知道司徒潤君既然跟謝華棠一同去的,為什麼卻不在謝華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