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拉著高乙去縣衙,縣丞大人一見二人,便已經清楚大概何事。
早就知道這個高乙在鎮上橫行霸道,時不時的都會有人要告這個高乙,雞毛蒜皮的事情,每次都隻能懲戒一二。
縣丞大人也很是無語,既不能定罪,又不能徹底解決,隻能任由這個高乙在鎮上鬧下去,隔三差五的關幾天大牢。
倒不是縣丞不作為,而是著實這個高乙說壞是壞,但是卻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鎮上的人煩不勝煩,又抓不到他什麼致命的把柄。
又聽聞他在京城有親戚在那宰相手下當差,懲罰的時候,多少也會看一點情麵。
不過這季凜拉著高乙往堂上一站,縣丞老爺倒是覺得這個季凜的問題更大。總覺得有些麵熟,仿佛在那裏見到過。
雖說穿著打扮一看便是農家的樣子,但是這氣勢和姿態,若不是從小養尊處優,單單靠模仿,恐怕是學不來半分。
縣丞大人,在此地也做了多少年的父母官了,雖說不是什麼昏官,但是這官場上的規矩,多少也是心知肚明。見到季凜如此姿態上台,心中暗暗思量,這次的官司到底怎麼判。
“縣丞大人,此人無故強搶,不僅打砸還傷人,將謝家黃氏推倒在地,致傷,謝家本是規矩的生意人,在外謀生不易,還忘縣丞大人做主。”季凜上前說道。
“我們從勾子村來鎮上隻為賺幾個錢謀生,不曾想,今天竟遇到這夥流氓無賴強行說要征收什麼稅款,多問了幾句,便把店鋪給砸了,這往後還怎麼生活啊……”
黃氏受了驚嚇此刻見到有人幫襯著,不由得來了底氣,一邊嚶嚶的哭著,一邊向縣丞大人陳情。
“縣丞大人,我與母親來鎮上做個小買賣,不過時圖這鎮上有您這樣的青天大老爺,可以護我們平安,今天遇到這樣的潑皮無賴,還望老爺做主。”
謝華棠恢複了往日的理智,直挺挺的往地上一跪,眼裏噙著淚,大聲在公堂上開口說道。
縣丞大人自然見過不少堂下陳情的人,但是這樣的農家女,能麵無懼色口齒清晰的說出自己冤情的人,還未曾見過,不由得對這謝華棠心中暗暗有些讚許。
圍觀的群眾一樣好奇,謝華棠這樣的一個女子,自從來了鎮上,著實引起了鎮上鄉親們的注意。
“高乙!上回就曾因為你犯事,剛被關了大牢,這才剛放出去幾天,又開始騷擾鄉民,這次按照律法,可要重重的罰你!”
“罰我?還不就是關幾天大牢!我告訴你們,若是等我放出來了,要你們好看!”這高乙全然沒有畏懼的樣子,隻是梗著脖子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
“哼!來人啊,高乙堂上口出狂言,騷擾鄉鄰,先拖下去重打50大板,再示眾3天,以做懲戒。”
“你敢!你敢打我?!”高乙雖說被狀告過多次,但是從未吃過板子,這次眼見著板子要落到身上了,忽然慌了神。
剛剛被謝華棠打的那一扁擔,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再來五十大板,豈不是要一命嗚呼了。
當下這高乙就變了臉,大聲喊叫,“那小娘們還拿扁擔砸我,這是人身攻擊!她也要受罰!”
“我是因為高乙傷人在先,純屬自保,眾位相鄰可以與我作證。”謝華棠不卑不亢的大聲說道。
圍觀的群眾也應聲附和。
“高乙,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不要狡辯,難不成眾位鄉鄰還冤枉你不成!”縣丞大人嚴厲嗬斥,並示意左右,將高乙帶下去。
高乙在縣衙門口被打了五十大板,一開始還罵罵咧咧詛天咒地,到了後麵隻剩下自己哼哼,又是哭喊又是告饒的。
與他同去的小混混們,同樣被打了板子,隻是少了那三天的示眾。
若說這縣丞大人,這次的做法,的確讓鎮上的人解了一口氣,狠狠的殺一殺高乙的威風。
隻是退堂之後,季凜便與隱在人群中周遠程,入了縣丞府的後門。謝華棠隻知道季凜有事要做,剛出衙門便與她分開了。
嫣兒在後麵抱著含薇,不斷的安撫著。小孩子收到了驚嚇,又哭了好長時間,這會子就睡著了。倒是謝華棠拉著黃氏一定要去藥房,讓大夫處理一下傷口。
黃氏覺得自己一個農婦,尋常在山上撿柴火,做家務都可能弄傷,這點擦傷沒有關係,但是著實拗不過謝華棠的要求,隻得去了藥房。
這一鬧騰晌午都過了,原本生意好得很的點心鋪子,今天剛果晌午就直接關了門。謝華棠套了牛車,一家人早早的回了勾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