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存款上麵許諾已經吃了啞巴虧,絕對不能再失去房子了,兒子終究還要結婚的,而且孩子很快就要生了,一家三口總不能都睡到大馬路上?兩個當事人現在倒都退到了幕後,由著各自的母親在台前鬥智鬥勇。
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夫妻一旦反目成仇,就會連陌生人都不如,家裏所有的東西無論是大家電、家具擺設還是鍋碗瓢盆、沙發靠墊全部折現記入財產總額,到了最後連筷子都平分了——雖然一出門就被媽媽扔進了垃圾桶——關鍵不在於幾根筷子,而是得爭口氣,媽媽教育羅以安。
到了這樣的地步就已經不僅僅是財產的問題了,而是大是大非、孰對孰錯的原則問題!雖然房子最後夫妻雙方平分,但是因為之前被轉移的存款和首飾,羅以安其實拿到了家裏絕大多數的財產,隻是分了錢,丟了家!
從民政局出來,糖豆豆居然等在外麵,挺著個大肚子像是一位驕傲的將軍,滿臉掩飾不住的攻城拔寨勝利之後的洋洋得意!羅以安喊住了一步步像她走過去的許諾,“許諾!”
許諾回過頭,一臉的冷漠,有意拉開距離的分寸,“還有什麼事嗎?”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說吧!”
“既然咱們都離婚了,有些話我就不用瞞著你了!其實這麼多年我和王強一直都沒有斷了聯係!”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既然婚都離了,有些事情就不用遮遮掩掩了!這麼多年,我已經說謊說累了!我和王強在上高中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該做的也都早做膩了!我早都不是你想象中的處女了!我和你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那都是假的,都是我故意騙你的!”
“你?你?”許諾的臉色紅白黃綠的轉了好幾圈!
“行了,你走吧!我的話說完了!”羅以安丟下目瞪口呆的許諾,轉身走了!故意將高跟鞋踩出鏗鏘有力的機關槍節奏,內心充滿了捉弄別人的喜悅——讓你們倆得瑟!不讓我好過,你也不能舒坦!眼淚還是不由控製地掉了下來,心裏清楚,她和許諾的日子這回是真地過到頭了!
因為羅以安根本沒有打算繼續生活在這個城市,所以張羅著賣掉房子,婆婆為了保住兒子的家隻好四處籌錢沒辦法隻好賣掉自己的房子按照市價折了現金給羅以安。拿到最後一筆錢後羅以安和媽媽立刻啟程回大慶老家,兩個人大包小包地提著好幾個旅行袋,連個送站的人都沒有!場麵很是淒涼,像是逃荒的一樣!
許諾不知道是因為受到羅以安前任婆婆的限製還是他自己現任老婆的管製,或者還在嫉恨前任妻子的背叛和欺騙連一個禮節性的告別都沒有,羅以安感到徹骨的寒冷,一種貫穿了前胸後背的寒冷!好在媽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連拉帶拽、又背又扛地把幾大包行李塞進了出租車,昂頭往樓上看了一眼,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狠狠地罵上一句髒話才上車。
費盡周折將行李安頓好,媽媽滿臉不屑地望著車窗外,也不顧周圍人,惡狠狠地說道:“媽的,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天總是這樣不陰不陽的,和這兒的人一個德性!以後就是八抬大轎請我我也不來了!鬼地方!”羅以安本來還有些憋悶的像是便秘一樣的心就像打了開塞露一樣立刻得到了釋放,媽媽不知道是罵人還是罵天的一句粗話怎麼就讓她感覺那麼貼切那麼解恨呢?
回去的時候媽媽是斷然舍不得再買飛機票了,火車雖然路途漫長,也正好可以給羅以安充裕的時間理清自己的頭緒,羅以安不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的究竟是和許諾分手的事實還是離婚女人的稱謂!為什麼要和許諾說那樣的話兒呢?是為了報複嗎?這不是斷了兩個人的後路嗎?後路?難道她和許諾之間還會有後路嗎?
火車開動沒有多長時間睡在下鋪的媽媽就打起了呼嚕,這段時間的鬥智鬥勇把她累壞了,而且媽媽比羅以安要想得開,又不是舊社會,離婚怎麼了?誰離開誰都能照樣活下去,說不準還能活地更好!媽媽就是這樣一個人,困難越大韌性越強,天塌下來都能照吃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