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在白家別墅住了下來,就住白小染隔壁的房間,白小染房間的另一邊,住著護工陳小菊。
為了不影響小河村和診所的工作,嚴明像個真正的上班族一樣,每天上午九點準時到達小河村村委辦公室,處理完村裏的事,就在旁邊被辟成診所的房間呆著。不管是來找他解決村裏事務的,還是找他看病的,都很方便找到他。
每天傍晚六點鍾,如果沒有病人,嚴明就會按時回到白家別墅,跟白家人一起吃晚飯。白戰天特意安排了一輛車,接送嚴明,打的旗號則是接送白家家庭醫生所需。
村委會那幫人每天看著嚴明車來車往,也說不了什麼話。人家給小河村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帶來這麼大的變化,享受一下也是應該的。何況,人家不是以村長名義坐專車,而是以白家家庭醫生的名義。
你能不許人家給自家的醫生配車麼?
這天,回到白家吃過晚飯,當然,晚飯是按嚴明的食譜做的,為了白小染的病,食療加藥劑是必要的。吃過晚飯,嚴明讓白戰天把白小染之前所有的病曆找出來給他看。
“哦,我去拿。”
白戰天上樓不一會兒,就抱來兩個比鞋盒還大的紙盒子,手裏還掛個一個大袋子。打開,盒子裏麵是滿滿當當的各家醫院的病曆,有小冊子,也有單據。袋子裏則是各時期拍的ct圖,主要是腦部,也有其它部位。估計是因為找不出病灶,而做的全身檢查。時間則長達十年之久。
“小染六歲沒了母親,七歲就開始發病。在各大醫院都檢查過,醫生都說腦部沒長東西,應該是精神上的原因。我一直覺得是她母親離世給她打擊太大,時間久了應該就會好。可是,”
白戰天聲音有點哽咽,他停頓了一下,平穩情緒,接著說,“可是,時間越久,她的病情越重。嚴明啊,我這個當爸爸的,辛苦工作賺這麼多錢。可是眼看著女兒每天生活在痛苦中,我一點都幫不了她”
白戰天說不下去了。
嚴明被一個父親的愛震動了。不說平時白戰天多麼寵愛這個女兒,隻看眼前這些病曆,顯然是經過精心整理,按就醫時間碼放得整整齊齊,從第一次頭痛就診到現在,十年間,甚至包括風寒咳嗽什麼的,所有單據、冊子都在。
這些東西都隻說明一件事,父親對女兒的病情重視。
“小染的媽媽當年就是忽然病逝,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太意外啦!”白戰天雙後掩著臉,又搓了搓,“我以前關心她太少了,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就找個我們自己的大夫來看看,開點藥給她吃。沒想到,沒想到一下子就沒啦。”
“白夫人,當年是什麼病?”嚴明小心的問。
“說是腦溢血”,白戰天又搓臉,“她當年才二十五歲。”
嚴明想起白戰天跟他說過,他十八歲結婚,十九歲就有了白小染,那麼,白夫人跟白戰天同齡。
這麼年輕就腦溢血?
“白夫人的病曆還有嗎?”
白戰天低著頭搖了搖,“當時沒上心,多數時候都是自家大夫給看的,也沒留下什麼單據。至於藥方子什麼的,取藥的時候都給藥房了。後來去找,也找不出什麼,當時自己家的醫院,管理也不完善。”
白戰天又抬頭長籲了口氣,“所以,現在我們三生緣集團的醫院,完全是現代化管理,一人一崗責任製,誰經手的東西誰整理好入數據庫,每天有專人核對,一次對不上扣工資,兩次對不上就下崗。”
他看看嚴明,“小河村這家醫院,也得這麼幹。不過嚴明,這家醫院是專為你建的,你會留著治療數據嗎?”
嚴明想起自己被沈小六搞鬼害死錢大媳婦那事,說:“治療數據倒不用,但是安全性得想想辦法。”
“安全啊,那好辦。到時候把攝像頭多裝幾個,再在重要的科室裝個人臉識別係統,除了你,別人都進不去不就行了!”
“嗯,這個主意好。”嚴明電視看多了,見過電視裏放的那種安保措施。
“那行,白先生,這些病曆先放我這兒,我得仔細看看白小姐一直以來的用藥情況,沒問題吧?”
“沒問題,就先放你這兒吧。”
說完重要的事,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別的。白戰天上樓看女兒去了,嚴明把病曆拿出來一張張一頁頁的翻看。
他要看的不是用藥,而是醫生簽名。
用藥方麵,白小染之前用的藥,嚴明已經全部停用了,連以前的食譜也被嚴明做了修改。
他也裝模作樣地給白小染開了些藥,但那些全是營養滋補的東西,能讓白小染身體強健些,於病情上倒沒什麼用,隻能讓白戰天和白小染獲得精神上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