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晟天是被白啟明派人殺害的,有證據嗎?他為什麼要殺害晟天呢?我沒告訴過他小強就是晟天啊!”白啟德素來知道大哥白啟明心狠手辣,可是,他從沒想到大哥會把這手段用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知道了五叔的身份。”白啟明說的那些話,嚴明能聽出他不滿於白啟德的背叛,也不甘心張小強的能幹和投靠。如果是不相幹的人,這樣的人才隻怕他用得還歡暢,而唯其是白家人,才引起他的嫉恨。
白啟德怒道:“他自己的兒子死啦,就把我的兒子也殺啦,這個老東西,他早就該死啦,我要殺了他!”
白啟德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繃起。這個向來聽從大哥吩咐的人,從來沒自己拿過大主意,可是他依賴的大哥對他做下這種事,他憤怒到無以複加,攥起拳頭隻想衝出去殺了他。
嚴明看他衝出門外,對著青天白雲和一天一地的燦爛陽光,忽然就垂下了腦袋:“我,我去殺人,昊天怎麼辦,”他大哭起來,“晟天已經沒啦,我怎麼能丟下昊天呐!”
嚴明隻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不作聲。
最終,白啟德頹喪的回到屋裏坐下,雙手捂著臉,許久,悶聲對嚴明說:“嚴明呐,你晟天是你五叔,也是你的朋友,這件事,能不能拜托你?”
“你放心,四爺爺!”言罷,再無他話,嚴明轉走了。
一夕之間,白家輩份最長年紀最大的白啟明失蹤,白家人集體保持了沉默。最後還是嚴明去警局報了案,警察來白家別墅察看了一番,又問起白啟明那段時間的情緒,最後得出結論,或許他為了失子之痛,離家自殺也是有可能的。
因為別無痕跡,這件事就成了懸案。白戰天偶爾探究地看著嚴明,可是也沒問起過什麼話。倒是白啟德恨恨地說:“最好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自己了斷了,否則哼!”
張小強的喪事辦完,正月也過完了。嚴明想到張小強死時交待他的事,他已經完成了一件,還有一件也要去做,就安排好自己手頭的事,跟白戰天說要回一趟小河村,白戰天應了。
白小染已經開學了。這段時間連續發生不幸的事,已經嚴重影響到白小染的情緒,她看起來懨懨的。嚴明努力開導她,帶她出門上班或玩,可是都不能很好的改善她的心情。
趁著這次去小河村,嚴明問白小染,“要不要請幾天假,跟我去散散心,也看看咱們的化妝品廠怎麼樣了?”
白小染想了想,說:“還是不去了吧,這段時間我想住校,暫時不回來了。在學校,每天跟同學在一起,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還能專心學習。”
嚴明也就隨她心意,陪她去學校安排好寢室,搬了些常用的東西去。自己去了小河村。
到了小河村,嚴明就去找方文靜。鎮衛生院裏,方文靜穿著平常護士的衣服,正笑眯眯地安排一個小男孩輸液。那個小男孩哭得一臉眼淚鼻涕,光著一隻腳丫,腳丫上插著輸液針。
方文靜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裏拿出兩個塑料小汽車,隻有成人的拇指大,“讓媽媽把眼淚擦幹淨,不再哭了,這兩個小汽車就給你玩。”
“真的嗎?”小男孩停止了哭泣,回頭看看媽媽,媽媽趕緊用紙巾給他擦眼淚和鼻涕。
“當然是真的嘍!”方文靜瞅著那小男孩,握著塑料汽車的手半舉著。
“我不哭了,姐姐!”說著對方文靜伸出小手。
方文靜把小汽車放在那個小手裏,小男孩高興的立刻玩了起來。那麼小的汽車,還能變形,扭來扭去,能扭出不同的樣子。
嚴明看著這一幕,臉上也帶了微笑。
方文靜一抬頭,看到嚴明,微微詫異了一下,就走了過來。
“嚴明,你怎麼來啦?”方文靜下意識了看了下嚴明身後,後麵沒有她期盼的人。
“我來看看你。”嚴明微笑著說。
“正好,我的班快結束了,你先去我宿舍等一下吧。”她掏出鑰匙遞給嚴明。嚴明接了鑰匙先去了。
方文靜的宿舍,還跟原來一樣,隻是多了些原版英文書。桌上還多了一張照片,是她和張小強的合影,背景是小河村的藥田。這應該是年前送方文靜回來那次拍的,冬日的藥田,其實沒什麼風景,隻有淺淺的綠意鋪在田地裏。
照片上的方文靜,笑得有點羞澀,而張小強咧著嘴巴露出一嘴的白牙,讓人看著就想跟著笑。
嚴明把那張照片看了又看,他要怎麼告訴方文靜,那個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人,永遠不會出現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方文靜回來了。見了嚴明抱歉的說:“讓你久等了。這個季節,孩子感冒的比較多,醫院裏也特別忙些,總是不能按時下班。”
“沒關係,我也不急。忙了一上午,你也該餓了吧,我們先出去吃飯。”嚴明起身就想往外走,被方文靜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