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陳筱筱把自己關在沒有漆黑的房子裏不肯出來,有時赤著腳坐在地上,有時就像一塑雕像一樣立在牆角,默默流淚,一流就是一整天。
她傷了他,她以為自己會快樂,會有報複的快感,可為什麼她比之前更難受了?
幕寒推開房門,端著雞湯走了進來,“筱筱,該吃東西了。”
陳筱筱用力擦幹眼淚,手指慢慢的貼在小腹上:“幕寒,怎麼辦我太煎熬了,我利用我未出世的孩子,他會不會怪我?會不會不肯原諒我?”
孩子保住,手術室裏不過為的報複齊燁演的一出戲罷了。
“不會,他會平安出生,你是一個好媽媽,能做你的孩子是他幾世修來的福份!”幕寒忌諱的打斷她的話。
“幕寒,別安慰我了,我有罪,我罪不可恕!我利用未出世的孩子報複孩子的親生父親。如果老天要懲罰就衝我來,罰我一輩子得不到幸福,隻求我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出生。”陳筱筱跪倒在地上,雙手合十,眼淚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上,聲音像是一首悲鳴曲。
幕寒看著神情憔悴陳筱筱實在不忍心,將雞湯遞到她的麵前:“筱筱,放心吧,老天是開眼的,他知道你苦,會保佑你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的,來,喝了這雞湯,然後再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陳筱筱聽幕寒的話,喝了沒味道的雞湯後,上床躺了下來。
“幕寒,我的手機呢?”離婚的事不能拖了,手術室的那一幕足以讓他一輩子活在自責和煎熬中,她已經不用再做什麼了。
幕寒找來了她的手機,她剛按亮手機,就看見一條新聞彈幕。
齊氏總裁下個月舉行婚禮!
她和他還沒有離婚,他就要舉行婚禮了?
她瘋了一般,打開網頁,各種熱搜,頭條全是他要結婚的消息。
她似被這新聞掏空了所有力氣,手機從她手上滑了下來,眼框裏一片氤氳,胸口一把無名的火越燒越旺,似要破膛爆發!
她趕到了齊家。
齊燁不在,遇上了正準備出門的蘇晴,蘇晴將她擋在門外,睨視著她說:“陳筱筱你還有臉到齊家?”
陳筱筱對於蘇晴的厭惡不以為意,做了那麼多傷害齊燁的事,她做為齊家的一份子理應恨她入骨。
“齊燁呢?”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對齊燁要結婚的事反應這麼大,可她就是趕來了。
“他不在。”蘇晴眼睛突然一亮,勾起唇角說:“是不是你覺得上次在醫院刺激的他不夠,又想來一次更厲害的嗎?”
陳筱筱不想理會,繞過她就往裏衝,蘇晴反應靈敏的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角,不肯放開。
“今天我不會讓你見到他。”說著她拽她的手就用力一拉,將她拉了回來。
不等陳筱筱反應過來,蘇晴就順手提了一根棍子打在她身上。
每一下她都用盡全力,每一下都帶著置她於死地的狠厲。
陳筱筱因流產的事本就元氣沒有恢複,躲避不及,著著實實挨了幾下,雖然疼,她卻不忘護住肚子裏的孩子。
蘇晴把十幾年對陳筱筱的積怨都在這一刻爆發,自然不會輕易停下來。
陳筱筱隻能向門口的保安求救,門口的保安本來還抱著看好戲姿態向這邊望了過來,見她向他們求救,直接撇開視線選擇性莫視。
齊家人一至認為,陳筱筱是害齊家雞犬不寧的罪槐禍首,自然沒有人願意救她。
這一刻她絕望了,可蘇晴越打越起勁,不管她如何躲,她總能打著她。
她沒有一處是不疼的,絕境中她想到了他:“齊燁救我!”
蘇晴聽到她向他求救更加怒了,起先還挑地方打,這下直接朝她的頭打了下去。
陳筱筱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淌了下來,濃濃的血腥味衝刺她的感官。
她雙腳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可她的手始終護住小腹。
蘇晴饒是再粗心大意,這會兒也看出了端睨,她腥紅著眼問:“孩子是不是還在?”
陳筱筱看著蘇晴扭曲的臉,虛弱地笑了笑,“蘇晴,我知道你喜歡齊燁,從小到大都是,可你是齊家的養女,你們永遠也沒辦法在一起的。因為齊家要名譽,就是養女也不行。”
蘇晴一下子被截中了痛處,握棍子的手緊了緊,下一秒就卯足了勁打了她護住的小腹上。
“啊……”淒慘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別墅裏的傭人全聞聲趕了過來。
陳筱筱痛的身體卷成一團,體內的那股熱流越湧越急。
她哭著求著喊著:“孩子別走,媽媽錯了,媽媽不該利用你報複他,媽媽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媽媽求你了……”
失去孩子的恐懼在無限放大!!
她太想留下孩子了,胡亂的抱住一個人的腿:“求你送我去醫院,求你了,我的孩子他要走了,他要離開我了,我求你的了……”
蘇晴愣了一秒,就收抽回被抱住的雙腿,棍子也順走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