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很快你就會知道，不管一個人有多麼謹慎都不為過。”
厲擎東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然後才伸手拿起另一個酒杯，送到唇邊。
“這兩年，我的日常飛行任務一向排得很滿，平時也不怎麼去公司。不過，據我所知，有個別老家夥喜歡倚老賣老，仗著自己當年對集團有功勞，就大耍威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淺淺地啜了一口酒，等品嚐過了滋味，厲擎東這才慢悠悠地說道。
“看來，你很清楚問題所在。”
和厲晴西料想得一樣，就算厲擎東平時總是擺出一副對公司並不在意的樣子，但他的消息卻並不滯後。
甚至可以說，對公司裏的事情了如指掌。
幸好，自己從來都沒有小瞧對方。
厲晴西在心裏思忖著，但盡量不表現在臉上。
倒是厲擎東說完之後，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好像真的在專心品嚐著手裏的酒。
“既然說到了這個話題，那我還想問問你，你是真的對接手公司沒興趣，還是做做樣子？”
最後，終於還是厲晴西沉不住氣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可沒興趣在這裏耗上一整晚。
“你應該清楚，我可以不繼承雲霄集團，但我更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它屬於你。”
果然，厲擎東毫不掩飾自己對厲晴西母子的厭惡，甚至連好聽一點的話都不肯說。
看來，自己猜得沒錯。
更何況，愛美人不愛江山這種事，不會發生在現實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不可能跟小瑜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除非……”
厲晴西拉長了聲音，音量也提高了不少：“你想讓她一輩子都遮遮掩掩。”
他的聲音，在安靜空曠的房間裏彷佛帶著回音似的。
眼看著厲擎東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厲晴西這才滿意地笑了。
不過，下一秒，厲擎東的唇角微微上揚。
“那你想過沒有，就算遮遮掩掩一輩子，她都不肯跟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這說明什麼？”
話音剛落，這一次換成了厲晴西的表情變得僵硬。
猶如心底最隱秘的地方被人狠狠刺痛，他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個小醜，在厲擎東的麵前一絲不掛，暴露出了全部的弱點。
眼看著厲晴西眼角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著，厲擎東沒有急著開口，而是低頭，注視著手裏的酒杯。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他究竟在想著什麼。
“是，她不愛我，但我不怪她，因為是我親手埋葬了讓她愛上我的可能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厲晴西終於再次開口了。
他的情緒似乎已經平穩了很多，隻是依舊沙啞的嗓音泄露了真實的情緒。
一扇門之隔，竹瑜狠狠地握著拳頭，用力咬住嘴唇。
她把耳朵貼在房門上，差不多可以聽見兩個男人的對話。
所以，從厲晴西進門之後，他和厲擎東的談話，竹瑜基本上聽了一個七七八八。
“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最討厭你和你媽哪一點嗎？就是這種令人作嘔的故作深情。厲晴西，你的身上流淌著厲家的血，你和所有姓厲的人都一樣，何必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