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沒想到寧筱花有這般氣魄,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合上了蓋子,旁邊的容氏立刻會意,從身後拿出一個妝奩。
“這是我們李府代代相傳之物,等你為繼祖生下一子,這東西便是你的了。”李夫人當著眾人的麵兒將那妝奩給打開。
原本以為這麼精致的妝奩裏麵肯定裝的是稀世珍寶,可是沒想到卻是一個做工十分簡易的鼻煙壺,且這鼻煙壺似乎被人用過。
寧筱花雖然心裏十分介意,但是麵上卻不顯露,起身朝著李夫人行了一個大禮,鄭重其事道:“筱花定不負眾望。”
李夫人將那妝奩遞給了容氏,虛扶寧筱花起身,拍著她的手背道:“你別小瞧這鼻煙壺,咱們李家的家業就是靠著它才會有今天。”
寧筱花聞言,麵上露出十分好奇的樣子,李夫人扶著她坐下,“咱們李家的祖上可是跟過慕容將軍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隻可惜慕容將軍戰死沙場,剩下的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說到傷心處,李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淚,“要不是皇恩浩蕩,恐怕咱們李家到繼祖這兒就已經斷了。”
“那這鼻煙壺是?”
“這鼻煙壺——”李夫人追憶往事,便想起了自己當時嫁入李府時的風光,隻可惜,現在李三不思進取,整日沉迷女色,才會落得如此,“這鼻煙壺是當時慕容將軍親手賜給繼祖爺爺的,念惜他英勇殺敵,不畏生死,隻可惜,繼祖的爺爺和慕容將軍都一塊兒戰死了,後來,這鼻煙壺便成了咱們李家時代相傳之物。”
“如此貴重之物,我日後定當妥善保管。”
“行了,也別提日後了,說說眼前的事兒吧,繼祖和你的婚事為重,這聘禮之前我們已經讓人拿了一部分,等到十八成親之日我再讓隨親的隊伍一同帶過來。”李夫人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酒席上,我是吃齋念佛之人,一切從簡最好不過,但這是繼祖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所以,該辦的咱們都辦,到時候就請知味齋的大廚來幫忙,如何?”
一開始聽到李夫人說要一切從簡,趙氏和寧筱花的心就提了起來,可是後來又聽見她說不會委屈繼祖,要請知味齋的大廚來府上,臉上立刻綻開了花兒般的笑容,隻聽那趙氏道:“知味齋如今在古洛城的名聲可大了,隻怕他的大廚不好請。”
李夫人低頭摩挲著茶杯,狀若無意道:“我聽說徐掌櫃和你們寧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憑著咱們的關係,還不行嗎?”
“這恐怕——”趙氏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不說話的寧思蓮。
寧思蓮當然不想去摻和,又不是她成親,她可不想欠人情,再說了,現在知味齋是正忙的時候,若是大廚走了,那誰來料理後廚。
李夫人的雙眼在趙氏和寧思蓮身上來回逡視,不動聲色的看著二人,她的意思就是想讓寧筱花知道,即使是你能嫁進李府,那這李府也還是她說了算,別想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