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氛圍彌漫著整個營帳,李太醫與太子身邊的王太醫一同看著病理,隻見他指著其中一條問道“王太醫,我不明白,當初診治百姓是吃了未成熟的四月番中毒,怎麼突然演變成了瘟疫?”
他的懷疑不是沒有依據,一般的疫情都是有初發病人,可是,他在病理當中並沒有看見初發病患,因此,可以斷定,王太醫定是有所隱瞞。
王太醫麵上帶著心虛,抬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太子,隻見太子微微皺眉,示意他不能將拋屍一事說出去,他隻好緘默:“李太醫,是我醫術不精,這瘟疫來勢凶猛,一下子病倒了好幾十人,根本不知道誰是初發,再加之我們這邊人手不夠,所以——”
李太醫見他推卸責任,剛要斥責,便聽見姬如繁道:“既然找不到初發病患,那就有勞李太醫和王太醫多多費心就是,這次北平王親自前來,一定要找到解救百姓的辦法,你說,對不對,三弟?”
麵具下掩蓋的一張臉冷的駭人,那冰冷的雙眸仿佛要將眾人置於寒冷之地,得不到他的回答,姬如繁扯了扯嘴角,自顧自的去察看其他病患,王太醫則是跟了上去,生怕北平王再有所提問,自己又漏了破綻。
掀開白布一角,便能看見那白布下的屍體麵上鐵青,肌膚暗黃,乍看之下,確實像中毒,可是,他們的身材卻十分瘦削,仿佛被什麼啃食了一般。
“王爺,這些還是微臣來吧!”李太醫見姬如昌想要掰開死者的嘴查驗,立馬上前阻止,他可不能讓王爺有任何的閃失。
姬如昌退後一步,讓出空位給他,李太醫這才上前將死者的嘴巴掰開,隻見,死者牙齦發白,牙齒上有些許斑點,舌苔厚重,不像時中了瘟疫,倒像是餓死的。
“奇怪!真是奇怪,怎麼會這樣?”李太醫將死者的下巴合上,又再次查看了其他的屍體,同樣如剛才的症狀一模一樣。
“可有何發現,李太醫?”姬如昌見他麵色帶著疑慮,猜想他定然發現了什麼。
“回王爺的話,微臣覺得這些百姓不像是得了瘟疫,倒像是餓死的。”李太醫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隨即又補充道,“王爺,還請您多給微臣一些時間,讓微臣查清楚。”
“嗯,就聽你的。”
餓死的?王太醫與太子互相對視一眼,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餓死的,雖然四月番有毒,可是太子已經用賑災銀子買了糧食,人人手裏都有糧食,不可能是餓死的。
“李太醫,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您盡管吩咐。”王太醫立刻上前道。
李太醫瞿了他一眼,拱手道:“自然,本官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有許多地方要王太醫多多指點。”
聞言,王太醫麵上帶著一絲驕傲,連帶著還禮:“自然,自然。”
“三弟,不如今日就在城中驛館歇著吧,明日本太子再帶你去城中看看其他人,如何?”姬如繁提出建議,雖然他心中有些不大喜歡這個殺人如麻的王爺,但是隻要為了百姓好,他忍一忍又何妨。
“多謝太子!”
“你我兄弟,何須言謝!”姬如繁拍著他的雙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