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私利,也許是轉投了他人,如今晉王府的小公子頗受弘景帝寵愛,若能借此證明小寶不是晉王的兒子,不過是晉王為了女色甘願給人白養兒子,是時不光小寶完了,晉王也完了。
兜兜轉轉,說了這麼多,扯了這麼多,還是為了爭儲一事。
好深的心機,好毒辣的手段!
弘景帝冷笑,目光像似帶了錐子似的在幾個兒子臉上盤旋著。
“都長本事了!”
“聖上息怒。”魏皇後跪了下來。
幾位後宮嬪妃,包括一眾皇子和一眾王妃們,都跪了下來。整個殿中除了一時失心瘋的徐國公夫人,也就扶著她的晉王妃還站著。
“聖上/父皇息怒!”
魯王跪在後麵,抻脖子看了弘景帝一眼:“父皇您別惱,兒子這就去徐國公府,問問那姓徐的背後到底是誰主使的。也太不像話了,哪有對婦孺下手的。”
說著,他就站起來要往殿外去,卻被弘景帝叫住了。
“還嫌事不夠多,唯恐天下不亂!”
魯王很委屈:“兒子這不也是物傷其類麼,照這背後之人這麼個做法,以後家家戶戶都得提高警惕,不知什麼時候兒子就不是自己的了,頭上一摞大綠帽子。”
說著,魯王也冷笑起來,眼睛在代王、永王幾個臉上睃來睃去:“你們說是不是,三哥、四哥、老八?”
吳王有些惱:“六哥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夾槍帶棍的。”
魯王斜著眼:“我夾槍帶棍了?老八你是不是聽錯了,還是自己對號入座?你不心虛對號入座個甚?”
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直到弘景帝震怒地擊了一下扶手,兩人才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你們父皇還沒老,也還沒死,當著朕的麵,就上演一出兄弟鬩牆的戲碼!”弘景帝的模樣有些痛心疾首,下麵人自然又都跪了下來。
“父皇息怒!”
弘景帝站起來,什麼話都沒說,便離開了。
*
事情並沒有就這麼結束,當天晚上錦衣衛的人便光臨了徐國公府。
錦衣衛乃是弘景帝親軍上十二衛其中之一,曆來極少在人前露臉,隻有朝臣勳貴犯下彌天大錯,才會以這種方式上門。
整個徐國公府被團團圍住,府裏的主子下人都被從自己房裏趕出來,聚集在一處廳堂之上。然後這群人便宛如餓狼下山也似,撒入這偌大的徐國公府。
徐國公目眥欲裂,須發怒張,卻還是阻止不了什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四處搜尋,似乎想搜出什麼東西。
其實宮裏之前發生的事,徐國公早就知道了,便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可事情並未到得麵前,弘景帝會如何想誰也不知,卻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想到下午被自己燒毀的那些信函,徐國公便一陣陣口幹舌燥。
事情既已敗露,他隻能咬死了不過是想替女兒出口惡氣,別的其他絕不能多說,說不定還能留得一絲機會,日後若是那位爺上了位,怎麼也能落個從龍之功。可若是不識趣的為了脫罪胡亂攀咬,就是雞打蛋飛的下場。
徐國公縱橫朝堂多年,這些淺白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玉蘭姨娘被嚇得花容失色,讓兩個丫頭攙扶著,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失去了以往的淡定自若。
“公爺……”她想偎過來求得一絲庇護,卻被徐國公一把推搡了開。
“都什麼時候了,莊重些!”
玉蘭姨娘摔倒在地,吃疼的痛呼了一聲。
以前徐國公挺吃這套的,如今不過府裏出了事,就換了一張麵孔。玉蘭姨娘哪裏知曉徐國公心中對她也有一絲遷怒,若不是玉蘭姨娘所出的庶長子徐哲和那位爺牽上關係,徐國公怎麼也不會舍晉王而攀上那位主兒。
像徐國公這樣的人是不會檢討自身錯誤的,而慣於將事情全部推在他人的頭上。其實若不是他自己心生貪念,覺得那位爺比晉王更可能登上大位,因此而被人說動,又哪至於會鬧得這麼一出。
一隊錦衣衛快速從書房裏步了出來,為首的人手裏捧著一個盒子。
“指揮使,找到了。”
指揮使點點頭,將盒子接過來揣如懷中,而此時徐國公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盒子上麵。若是他沒有記錯,他的書房中並沒有這樣一個盒子。
可這個錦盒又是他們從哪兒搜出來的?徐國公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