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暫時沒有什麼問題,掛吊瓶補充下營養就好。”李醫生繞到另一邊,拿出吊瓶掛著床頭,把小小的針頭插進韓萱草血管。
宮耀晨看著韓萱草蒼白的麵容,握住她手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這是藥膏,每隔六小時塗到傷口上,很快就會複原的。”李醫生把一劑藥膏遞給宮耀晨。
“你們都可以出去了。”宮耀晨替韓萱草掖好被子,坐在一旁專注的看著她熟睡的麵孔。
愷達和其他人小聲的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宮耀晨鋝開她額前的幾縷發絲,輕撫上她細膩如瓷的麵容。
為什麼她總是讓他心疼?總是輕而易舉的改變他的情緒?
他本來該恨她,為什麼現在卻一點也恨不起來?
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感到這樣的手足無措,除了眼前的她!
夜變得越來越沉寂,窗外的雨聲也已經停止,淡淡的夜色透過水晶珠簾彌漫進房間,有著朦朧的靜謐和溫情。
“冷好冷”韓萱草感覺像是站在雪地裏,身體冷的開始發顫。
她迷迷糊糊的想拉被子裹住自己,卻感覺一股重力壓在上麵,怎麼也拉不動。
“萱草,你醒了?”宮耀晨醒來,立刻握住她的手,卻不由得一顫。
她的手很燙,像剛從微波爐裏拿出的雞蛋一般。
“冷我好冷”韓萱草哆嗦著,口齒不清的說著。
“你發燒了,我馬上給你叫醫生!”宮耀晨有些慌張的把她的手放進被子,正準備起身離開,一股重力卻緊緊的拉住他。
“不要走陪我好不好”韓萱草拉住她感覺到的唯一有溫度的東西,連她自己都能聽到上牙床和下牙床打架的聲音。
每說一句話她都感覺有一份熱量從身體流失,隻是她不想失去指間的溫暖。
她是在乞求他嗎?宮耀晨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他坐到床邊,緊握住她的手,“好,我不離開你!”
他的聲音那般篤定,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從心裏發音出來。
韓萱草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冰窟,四周全是冰,她一點點往宮耀晨身邊挪,那是唯一有著溫度的地方。
宮耀晨感覺到她身體的發顫,看了看自己已經幹透的衣服,掀開被子躺到床上,“不冷了,別怕。”
宮耀晨把韓萱草抱在懷裏,像安慰一個小孩子般輕撫她的背。
韓萱草一個勁的往宮耀晨火熱的身上貼,此刻的她像是在冰天雪地裏找到一個取暖器。
這是夏天,蓋著被子就算了,還抱著她這個發燒的女人,宮耀晨感覺全身就像一個火爐,不斷冒出的汗又把他剛幹的衣服濕透。
盡管隔著衣服,宮耀晨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和曲線。
該死!她是在找死?
宮耀晨低咒一聲,強忍下一種衝動,繼續安撫著她。
感覺到手背的一股刺痛,韓萱草一聲嚶嚀。
“怎麼了?”宮耀晨擔憂的問。
韓萱草卻沒有再說話,隻是繼續緊緊的貼在他身上。
宮耀晨小心的推開韓萱草,才發現她手背上還插著針管!
他不禁在心裏自責,看著已經空了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拔出針管,又摸索著一旁小櫃上的膠布給她貼上。
還沒給她蓋好被子,韓萱草又一下子撲到他懷裏。
韓萱草觸碰著“取暖器”帶給自己的溫暖,把頭深深的埋下去。
“爸爸,你為什麼不回來看我?”韓萱草迷迷糊糊的說著。
她忽然好想爸爸,印象裏的韓天總是每次回家給她帶一大堆的糖果和玩具,帶著她和媽媽出去玩。
可是為什麼他會不要她了?
“你說什麼?”宮耀晨下巴抵著她柔順的發絲,輕輕的問。
“爸爸,不要走!不要走!”
韓萱草似乎看到那個下著大雪的夜晚,爸爸對她說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了,以後一定要聽爺爺的話。
然後他就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子,十三歲的她在雪地裏一直追一直追
“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宮耀晨咽了下喉,他沒想到她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宮耀晨捧起她的臉,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不要離開我”韓萱草緊緊的抱住宮耀晨,她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隻是這個雪地裏唯一的“取暖器”,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宮耀晨沿著她滾燙的麵頰一直吻至她的唇間,把她濕潤的淚滴全部吻去。
韓萱草感覺著那異樣的火熱,她身體裏的寒冷一點點褪去,她抱住他,她覺得這是唯一能帶她走出那片雪地的溫暖,她開始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