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四)荒廢朝政劉義符嬉鬧後園 恨惱擅權蔡尚書辭退職官(1 / 2)

傅亮驀覺一股無法言說的膩味襲上來,笑笑道:“徐大人說,黃門侍朗、散騎常待以下官員由吏部直接擬用,以上官員由錄事尚書與吏部尚書共同簽署。你要知道,這不光是皇上對你的信任,更是徐大人對你的栽培。”蔡廓並不領情:“傅大人,蔡廓深謝徐大人信任,但蔡廓生來便是這般秉性,寧為雞首,不做鳳尾,我絕不會在徐幹木簽署後的黃尾紙上簽名!”

“你!”傅亮氣得不知所措。蔡廓有意轉寰,放緩了語氣道:“傅大人,蔡廓深知德疏才淺,實在不堪勝任。今皇上年已十八,自有決斷審奪之力,吏治整肅、選人用人乃天朝穩固之基,非我輩所該簽署。還權與政,還權與君,傅大人,蔡廓說錯了麼?”傅亮一怔,暗忖蔡廓心機。說實話,徐羨之專權,把持朝政,整日忙前跑後看似事事為朝廷所慮,為皇上分憂,乃千古良臣所為。不過,傅亮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讓他摸不著頭腦,蔡廓拜官拒辭驀然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傅亮就蔡廓辭官向徐羨之彙報時,隻說蔡廓德疏才淺不堪勝任這才作辭。徐羨之唔了一聲,並未表態。

此事終不了了之。

劉義符不臨朝政、挾眾狎樂已成為民間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朝政由徐羨之、傅亮一手操持,太常、光祿勳、衛尉、太仆、廷尉、大鴻臚、宗正、大司農、少府九寺大卿及六部曹照例每日雲集天街等待朝見。內廷傳詔,有事進奏,無事退朝成為慣例。當然,不說大家夥都明白,所謂內廷詔令,不過都是徐羨之傅亮的詔令。熟識的官員中已四下裏低低傳開一首民謠:

新皇園林泛雲舟,廳堂店保萬事休;幹木堂前舞印璽,季友(傅亮字)殿後封戶侯。

廬陵王劉義真上了天街,遠遠見謝靈運追上來,頭上汗水涔涔。劉義真奇道:“老謝,家裏失火了還是人掉井裏了,如此慌張?”邊上四五個與劉義真、謝靈運熟識的官員笑嘻嘻道:“謝大人,時長未見,有什麼好詩賦給我們聽聽?”謝靈運從懷中掏出一副巾襆,道:“這巾襆是您的吧?”劉義真脫帽一摸頭頂,這才想起早起走得匆忙竟忘了紮巾襆。

眾人都知道劉義真脾性,有人笑嘻嘻道:“王爺,幸好不曾上殿,要不朝殿叩拜,巾襆不在,不小心官帽脫落,這可是大不敬!”劉義真回身看看,好似在哪裏見過,道:“你是誰?”周圍一陣哄笑。弄了半天,本來想跟廬陵王套個近乎,未料得人家竟不認識他。

那官員臉紅紅的,趨前小聲道:“王爺,您忘了,去年臘月二十七,下官去過您府上。那天,下了場小雨呢!”劉義真恍然道:“噢,想起來了。你就是去年從豫章郡新近調回太常寺任少卿的喬運年吧,失敬,失敬!”說著竟當眾在他肩上拍了拍,喬運年激動得滿臉通紅:“王爺,正是下官。”

眾人齊齊大睜了眼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兩人,劉義真一臉壞笑。有人曉得要發生什麼事,向喬運年道:“喬大人,你好造化,能結識王爺,前途無量啊。”劉義真道:“那件紫檀骨鹿柄扇子是你送的?”喬運年道:“是下官的一片心,沒別的意思,沒別的意思。”劉義真道:“本王記著你呢,大冬天送扇子----本王把那把扇子送給謝靈運了。老謝,你躲人後邊幹什麼!扇子在你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