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四)陌路正相逢慧琳夜宿陽平 縣衙遇案審後生莽闖大堂(1 / 2)

傅鴻真點點頭,道:“江玉堂,弓月南所言可是實情?”

江玉堂年約五十開外,眼瞼鬆泡,頭發花白。“大人,弓家月南所言並無半分虛說。”

傅鴻真“噢”了一聲,緊咬白牙冷冷道:“即有媒約又有聘金,為何中途悔婚。可想過如此一來,豈不平空沾汙人家弓家姑娘名聲!你說!”

傅鴻真驀地一拍驚堂木,堂上堂下眾人唬了一跳。

江玉堂道:“大人,實不相瞞,弓家姑娘我兒亦一眼相中,原準備今年進了二月給兩個年輕人完婚。可後來,小人聽說……”說罷,俯地不語。

傅鴻真道:“何要吞吞吐吐,聽說什麼,據實奏來。”

江氏抬頭掃了一眼弓家兄妹,顫聲道:“大老爺啊,我江家本是北城厚道人家,小兒自幼熟讀書卷,至今雖未成才,卻誠實孝悌,四圍周鄰嘉許有加。去年媒人作合認識弓家姑娘,我們原也喜歡。春節這兩日,聽人說這弓家姑娘不守婦道倫理,竟已私許終身!”

此言一出,滿堂大嘩!數百雙眼睛齊刷刷盯向跪立在地的弓家兄妹!

弓月華大聲道:“大人,民女冤枉!”

弓月南指了江氏道:“你…血口噴人!”

傅鴻真擺手道:“大膽江氏,本令在此,公堂之上何由你憑空汙諂人家清白之身,可知平白無故汙諂別人領得什麼罪麼!”江玉堂道:“大人在上,小人哪敢平空汙蔑於人。實是有憑有據有證人,江家雖說並不富裕,卻曆來家教甚嚴,門風肅整,如若弓家姑娘,豈不汙玷我江家……”

“江玉堂,你滿嘴柴胡,為何要平空汙我妹妹清白,你說!你說!”弓月南氣得眼珠瞪得滾圓,手哆哆嗦嗦指了江玉堂,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欺身上前痛打的架式。

“江玉堂,既有憑證,可曾帶來?”傅鴻真清清嗓子,虛壓了壓弓月南,“你放心,若有不實,本令定為你兄妹二人申冤作主。”江玉堂道:“現有媒人金阿嫂就在堂下。”

傅鴻真道:“好,來人呀,傳金阿嫂!”

堂下人群閃開一條小胡同,一位年約四十餘歲的婦人低著頭上來,未至前堂已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民婦金阿嫂見過大人!”

傅鴻真沉聲道:“你就是江家小兒與弓家姑娘的媒人金阿嫂?”

金阿嫂嚇得全身不住哆嗦,顫聲道:“民婦正是金阿嫂。”

傅鴻真倏地提高嗓門道:“金阿嫂,弓家姑娘在許配江家之前私許終身,可是你說的?”

“不!”金阿嫂嚇了一跳忙道,“不是民婦說的,民婦也是聽人說的…”

傅鴻真道:“說的什麼,聽誰說的,從實招來。”

金阿嫂定定神,語氣略為平靜,瞅了一眼大睜了兩隻眼的弓家兄妹,道:“大老爺,民婦原是他們江家弓家的媒人,說合不久,兩家原沒意見,並已許下聘禮。可今年節下,民婦聽說弓家姑娘與東城一鐵匠家兒子私許終身。大人,民婦多年經營媒約,百宗成合八九十宗,算有些名聲。遇得這事,老身緘口不說,豈不害了兩家,便私下裏告了江家。民婦還聽說……還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