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渙往裏麵走去,見班陸離渾身是傷地坐在正殿門口的台階上。
眼神放空。
“陸離。”臨渙開口,帶著沙啞。
他吩咐球球先隨便找個房間將晏晏安頓下來歇息一下。
自己則坐在班陸離的身邊,陪他一起望著這滿院的淒涼。
“晏晏她沒事吧。”班陸離的嗓子比臨渙的還要沙啞一些。
“沒關係,是我把她打昏的。”
其實很容易猜出來,班府之所以變成這樣,不過是那些死了家人的百姓,沒有地方發火抱怨,統統怪給晏晏,覺得她的罪魁禍首,而班陸離作為她曾經的哥哥,自然免不了這樣的災難。
隻是苦了班陸離,這麼多年自己辛辛苦苦打拚的一切,統統付之東流。
他現在聲名狼藉,瀕臨絕望。
“你們下一步,準備去哪兒?”班陸離轉頭問道。
臨渙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看向晏晏休息的那間屋子,沉沉歎氣:“我想帶晏晏回南海,那裏的純靈之氣,可能會淨化她被汙濁之氣濡染了的神智。”
班陸離垂眸想了想:“把我也帶上吧。”他看著自己院子裏的廢墟,開口道:“我留在這裏,也實在沒什麼意義了,歐陽若空有九尾狐之後,便不再需要我了。”
晏晏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才醒過來,臨渙這一掌拍的也真夠重的,弄得她模模糊糊睡了一天一夜。
醒過來的時候揉著自己疼痛的脖子,望著屋子裏冷冷清清的一切,狐疑著下了床。
為了防止晏晏擔心,臨渙和班陸離還有球球,在晏晏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瘋狂地將屋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雖然很多家具和名貴物品都不見了,但是---
“屋子裏這是怎麼了?”晏晏伸著懶腰,走向院子裏的神仙哥哥麵前,開口問道:“忽然變得這麼冷清了。”
“因為我們要走了啊,不得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然後帶點貴重物品離開嘛。”
“不至於帶那麼多東西走吧。”晏晏狐疑道:“而且,我們要走去哪裏呢?”
“去南海。”臨渙端著熱茶走過來:“喝了。”
晏晏挑眉:“為什麼會南海?”
“怎麼你不想菩薩啊。”
晏晏搖搖頭:“要回你回去,反正我不回去。”
“必須回去。”臨渙正色道,語氣裏是毋庸置疑。
“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晏晏也開始耍賴皮。
“聽話。”臨渙終是放軟了口氣,握著晏晏捧著茶杯的手開口道:“會南海,對你好,等你身子恢複了,我們在回來,好不好。”
晏晏皺著眉頭猛然站了起來,手上熱騰騰的茶水撒了臨渙一聲,她嚷著:“我怎麼了?我什麼事都沒有啊!我又沒有病!”
那句話好像燃起了晏晏憤怒的導火線,她氣鼓鼓地站在臨渙麵前瞪著他。
臨渙被滾燙茶水燙的發紅,他隨意背在身後,也隨著晏晏站起來。
“我沒說你有什麼問題,隻是覺得回去對你更好。”他聲音柔柔的:“反正我會陪著你的。”
晏晏眼神四處閃躲,步步後退,嘴裏呢喃著:“我沒病,我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越退越後,臨渙伸手想要阻攔,晏晏卻正巧撞在正往這邊走著的班陸離身上的。
“呦嗬。”一大早班陸離就喜氣洋洋的:“這麼早就起來啦。”
沒人回答他,眼見這氣氛不太對,班陸離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臭。
“臨渙啊。”他故意蹭到臨渙身邊,蔫壞蔫壞地開口:“你要是總惹晏晏生氣,那我要是哪天不小心把她搶走了,你可別怪我。”
臨渙被班陸離那副神秘兮兮的表情逗樂,他笑著把他推到一邊:“行了你別鬧。”
“你呢,願不願意被我搶走啊?”班陸離又壞笑著靠近晏晏,把她逗笑,然後趁著她不注意在她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班陸離!”這一聲幾乎是晏晏和臨渙一起喊出來的,晏晏紅著臉,臨渙綠著臉,朝著早已逃跑的班陸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點兒也不帶猶豫的。
“大早上的就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球球搖著尾巴晃晃悠悠地走出來,陽光刺眼,院子裏還吵吵鬧鬧的。
自從莫紛飛被打回原形沒恢複回來以後,這株小蘑菇就那樣長在了球球的腦袋上,時不時直起身子伸個懶腰,對於一直又肥又笨的肥貓腦袋上長草這件事情,還是一件很萌蠢萌蠢的事情。
“我們今兒就準備出發了。”臨渙開口道,他將煮好的白粥放在球球麵前,然後隨便扯了身旁地上的雜草,丟在球球麵前的白粥裏,當做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