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班陸離爬在冰冷木頭欄杆上想要努力伸出頭去往外看的時候,他迫切地想要去臨渙身邊看看他究竟如何了。
卻隻聽見莫紛飛惱怒地衝著那才趕進去不久的獄卒開口:“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說隻是普通的感冒?!!!!”
接著那獄卒的聲音便傳過來,充滿不屑和敷衍:“一個就快執行死刑的犯人,就算病了,我能去禦醫院給你請太醫來啊!你在做夢嗎?”
莫紛飛氣不過,不再說話。
班陸離焦急萬分,他好不容易等到那獄卒出來,忙伸手將他扯到自己麵前。
“獄卒大哥,獄卒大哥,你行行好,在送幾床棉被進來行嗎?”
要知道在這陰暗無比的地牢之中,沒有銀子是辦不成事兒的,而班陸離渾身上下最多都隻能掏出一個銅板來了,他隻能與其懇切,希望碰見個心好的獄卒。
可是他卻隻是厭惡地打開了班陸離的手,連話都懶得和他多少,便匆匆走掉了。
班陸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無可奈何。
他本是這王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員,現在可倒好,竟然連一床棉被都要不來了。
他歎息著,又一次聽見隔壁臨渙劇烈地咳嗽聲。
“臨渙哥哥他怎麼樣了?!”不知是班陸離,木蓮一直趴在木杆上麵沒有挪動身子,她焦急萬分,迫切地想要看看他如何了。
莫紛飛沒有回答,臨渙撕心裂肺地咳嗽聲,已經說明了他此刻的處境。
班陸離受不了,他開口:“莫紛飛,快讓我過去看看!”
莫紛飛在另一邊回答道:“不行,我現在的法術要維持臨渙的命,不能浪費!”
班陸離隻好作罷,他和木蓮一起跌坐在這冰冷的牢獄之中。
“都怪你們,若是你們不把我的法力封存,我們豈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木蓮憤恨地說著。
班陸離卻很冷靜地回答:“若是不封存你的法力,那我和莫紛飛還能平安地呆在這裏?”
木蓮不語,死咬著嘴唇。
“若是臨渙哥哥出任何事情,我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木蓮的威脅,在班陸離看來實在不算什麼。
“咳咳咳咳咳”臨渙一直在咳嗽,咳嗽的間隙還時不時地嘔點兒血,莫紛飛一直握著他冰冷的手,給他傳輸真氣。
“扶,扶我咳咳咳咳咳額嘔”臨渙的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他順著牆壁滑了下去, 半躺在地上,不過幾秒鍾,便臉色發紫,氣喘籲籲,似是上不來氣的樣子。
莫紛飛忙把他給扶了起來,臨渙倒在莫紛飛的肩膀上,猛然咳出一塊血塊來。
原來剛才是這東西卡在了臨渙的喉嚨中。
讓他坐直身子以後,臨渙的臉色便好了很多,他呼吸慢慢變得勻稱,臉色卻越來越白。
他躺在莫紛飛的懷裏,斷斷續續地開口:“若是若是我我見不到晏晏晏”
臨渙氣若遊絲,說話的時候好像是從鼻腔之中努力擠出了點氣息,要將耳朵湊得很近,才能聽見。
莫紛飛忙湊過去,認真地聽著臨渙的話。
“你幫幫我告訴告訴她,我我對不起他。”
臨渙聽莫紛飛他們說過,晏晏為了讓菩薩救自己,答應了菩薩五百年不見他,一個小姑娘要獨守空房五百年,到頭來卻得到的是一場空,怎麼不叫人心疼?
莫紛飛皺著眉頭,厲聲嗬斥道:“不會的!你一定可以見到晏晏的!有我在,定然不會讓你死的!”
自從離開南海,臨渙的身子便在一天天地變弱,他知道自己現在怎麼樣了,能撐多久,也隻是看那黑白無常何時來抓自己罷了。
“隻是隻是可惜可惜了我我還還沒見過沒見過晏晏的模樣”
莫紛飛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將真氣更猛烈地輸送到他的身子裏,可是臨渙此刻的身子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如何都填不滿似得。
“別別浪費你你的真氣了我我沒救了”
臨渙這樣說,莫紛飛心更痛了 ,她明明答應了晏晏要照顧好班陸離,現在卻害得呆在這暗無天日的臉牢獄之中,她明明可以保護好臨渙,可是現在卻讓他們二人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咳咳咳咳咳咳咳”
聽著臨渙在隔壁一個斷斷續續地咳嗽著,班陸離心中難受極了,他咬了咬嘴唇,叫來了那獄卒的頭頭,正色開口:“我答應你們陛下的要求。”
獄卒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隨即揮手說道:“來人呐!給我把班大人,還有他的朋友們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