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菩提老祖這又是引誘又是提示的,晏晏對無眠這個人的興趣,是越來越大了,她想著要是實在弄不明白,大不了在闖一次地府,看看生死薄裏那個無眠究竟是怎麼死的,她的前世是什麼模樣,後世又投胎成了誰。
正扶著腮幫子想著,這連續很多天,晏晏的腦海裏除了無眠就是無眠,多一個字都放不進去,她想想轉過頭看向在她旁邊打盹的球球,一點也不客氣地踹了她的屁股一下。
“哎哎哎。”
“啊!!”球球猛然驚醒,她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朦朦朧朧地看向晏晏:“怎麼?地震了嗎??”
晏晏揪著她的耳朵吧她給扯了過來:“你這小腦袋瓜一天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還順勢捏了捏球球的臉頰,繼續說道:“我是想和你聊聊無眠啦。”
“無眠。”球球木然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無可奈何地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已經連續很多天重複這麼名字了,成天你除了研究那個無眠是誰以外,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嗎?”
晏晏一臉無辜地看向球球。她也確實無事可做,成天呆在這安靜的地方,沒人陪她玩,也沒有大魚大肉供她禍害,更沒有熱鬧繁華的街道,那個菩提老祖更是很長時間才能見到一次麵。
“哎哎哎。”晏晏忽然神神秘秘踹了一腳球球,開口道:“我們再去一下那口井好不好?”
球球揉著吃痛的屁股,瞪了一眼晏晏:“你能不能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正常一點,不要用‘踹’這種方式表現?”
晏晏於是又踹了一腳,開口答應道:“好。”
而後又補充問了一句:“你陪不陪我去?”
球球的臉一橫,拒絕的幹脆又徹底:“不去!”
晏晏假裝沒聽到的樣子,站起身來一把扯過球球的尾巴,將她塞進自己的懷中,徑直往前方走去。
“哎,我記得當時好像是這樣走吧。”
“不對,我記得那是個院子。”
“是不是好像還挺破爛的。”
“啊對,我當時是為了追一個球,才跟到那裏的。”
晏晏一麵尋找去那口井的路,一邊還在那裏絮絮叨叨,球球聽得煩,自知掙紮不開,隻能默默將腦袋縮進晏晏的臂彎裏,好歹能安靜一會兒。
可是這寧靜還沒有持續片刻,晏晏便極其野蠻地扯著球球的耳朵,將她拽了出來,興高采烈地開口:“你快看看,是不是這兒?”
球球萬般無奈地睜開眼睛,看著麵前雜草叢生,歎息道:“你看這兒哪兒有井?”
晏晏仔細瞅了瞅,她光顧著去找和當天差不多的後院了, 卻忽略了那口最重要的井的存在,她沒想到,原來這裏每一個被那些小道士忘記打掃的後院,都是這般破敗雜亂的景象。
晏晏蹲坐在地上:“這都找了很長時間了,還是找不到。”她有些泄氣。想找菩提老祖問問看,但是找菩提老祖怕是比找這口井還難吧。
“啊啊啊啊啊啊!!”晏晏終是瀕臨崩潰,她坐在冰涼的地上,隨手摸著身邊胡亂長著的雜草,除了喊叫她真的做不出別的什麼事情來了。
“球球啊,我真的真的好無聊好無聊啊,我要是在這裏呆五百年,一定會憋死的好不好!”
球球也無可奈何,她其實還好,畢竟是一隻貓,隻要有主人陪伴的地方,她就不會覺得無趣,所以她隻能用腦袋蹭了蹭晏晏的下顎,盡可能地去安慰安慰她。
那一整天,晏晏就一直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球球就臥在晏晏的懷裏,直到她感覺到頭頂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砸了下來。
球球抬頭望去,看見晏晏哭了。
這是來這裏,她瞧見她第二次哭,上一次還是大聖快死的時候,晏晏心有餘而力不足,焦急地哭了,這一次---
“主人,你”球球從晏晏的懷中,順著她的胸膛一直爬到她的肩膀上,而後盤在晏晏的脖子上,用小爪子輕輕碰晏晏的臉頰,想為她擦幹眼淚。
“主人你怎麼了”球球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我想神仙哥哥,想班陸離,想莫姐姐,想師傅師伯,想歐陽若空。想大樹伯伯”說著晏晏把球球從脖子上麵扯下來。把頭埋進她濃密的毛裏,放肆地哭了起來:“我真的很想回家啊。”
隻要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了。
晏晏摸著胸口的混魂丹,不知道是該愛還是該恨,若不是它,自己也不會和神仙哥哥產生交集,但也是它,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支離破碎,把她的家弄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