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陸離是覺得,愛一個人,談論的不是保護不保護的問題,而是看被你深愛的那個人,過的是不是快樂。
看見晏晏快樂,班陸離就覺得自己這一生沒白走。
“孩子。”班陸離忽然換上意味深長的語氣,坐在鑫地的床邊開口:“你總是把男人的責任看得太重了,這樣你即便是和你深愛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也會覺得疲憊,你知道愛情裏什麼最重要嗎?”
鑫地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是平等。”班陸離說著:“不是說誰一定要保護誰,或者誰一定要給對方奉獻自己的什麼,而是你該明白,愛情裏隻有相互平等,互相喜歡,就足夠了。”
鑫地還是不太明白。
“你喜歡如初是為什麼?”
鑫地笑了笑:“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快樂。”
“這不就行了?”班陸離笑笑:“你覺得快樂,讓她也覺得快樂就足夠了。”
鑫地皺著眉頭:“可我是男人,我應該”
“這隻是你能夠做到的事情,而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班陸離冷靜解釋道:“你能明白嗎,你或許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用你自己跌方式,可是你覺得她會快樂嗎?”
鑫地有些猶豫:“我是為了她好,她為什麼不快樂呢?”
班陸離笑了:“那我且問問你,你父王把你關在府裏,是用他的方式來保護你,對吧。”
鑫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你快樂嗎?”
鑫地好像明白了,他咬了咬唇:“可是我放不下如初。”
“如初過的很快樂。”班陸離笑了笑。
“您怎麼知道的?!”其實從班叔叔提起如初時鑫地就想問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契機:“您又是如何得知如初的?”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我知道就是了。”班陸離站起身來:“人和妖本就是不能相戀的,你和如初,即便她還活著,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鑫地固執己見:“可是父王和母後,就在一起很幸福啊!”
班陸離笑笑:“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們經曆了多少的苦難。”
鑫地倔強極了:“可是我願意,願意承受那些苦難啊,隻要能和如初在一起。”
“你願意承受,你舍得如初承受嗎?”
班陸離問出這個問題以後,他看見鑫地忽然就跌坐在床榻上,堅持了許久的執念,好像轟然間找到的出口,明白了一切。
“班叔叔。”良久,鑫地這才開口:“我明白了。”
聽到他這樣說,班陸離也開懷了,他走到房間門口,轉過頭對鑫地開口:“你能明白就最好了,若是想明白就去找你父王道歉,他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
“班叔叔!”鑫地忽然叫住班陸離,快步走上來,扯下腰間的玉佩放在班陸離的手中,對他開口道:“您能把這個交給如初嗎?”鑫地笑笑:“如初很喜歡這個玉佩,我說等她生下我們第一個兒子,就給兒子當貼身玉佩,隻是無奈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發生就已經結束了。”鑫地說著說著便顯得有些憂桑,但很快恢複正常:“我總覺得您一定見過如初,不然您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好像很了解她,但又更了解我。”
鑫地目光灼灼,帶著些期盼,班陸離也不忍心回絕他,便接下玉佩,往門口走:“回去吧,我會把你的玉佩帶給如初,她會喜歡的。”
鑫地望著班陸離,其實這些天,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能夠開導自己的長輩,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管如初是不是還活著,他現在心思都如明鏡一般敞亮,目送班叔叔離開以後,他喚來管家,要沐浴更衣,準備餐食。
不過一個早上的功夫,自己家主子便有了這樣大的改變,不得不讓那老管家佩服,班大人果真還是寶刀未老啊。
班陸離將玉佩揣進懷裏走出太子府的時候,被從天而降的一個包子砸中腦袋。他抬頭望去,一隻老鷹盤旋在上空,距離地麵很遠,讓普通百姓看上去不過就是隻普通的黑鷹,但是班陸離能認出來,這家夥不就是臨渙嘛。
他知道他在這集市中不方便落地,總怕嚇到人家。於是班陸離默契地轉身鑽進一個不窄的巷子裏,昂著頭,等著天上那個大家夥飛下來。
看見臨渙落地站在自己麵前,班陸離倒是笑了,語氣裏滿是挑逗的意味:“怎麼,隻是一天不見我,就這麼想念?”
臨渙白了他一眼:“別犯病!”
雖然嘴上是滿滿的嫌棄,但是還是轉念語氣揉了揉:“你這腦子裏裝的大道理倒是挺多的。”臨渙說道:“把歐陽鑫地講的窗明幾淨,你呢, 怎麼自己就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