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小嘴倒是伶牙俐齒。”
魏無涯伸手，在她的鼻上刮了一下，那般寵溺的神色。
可瞧著卻有幾分怪異，他的臉色蒼白地很，身子不住的顫栗，一下子從她的身側掉落床榻。
噗——地一聲，鮮血浸透那床錦被，魏無涯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皇上……”沈顏傾慌忙下了床，她往前走了一步。
看到那個男人痛苦地捂著心口，嘴角流出嫣紅的鮮血，心底有一道聲音在呐喊：殺了他，趁著這個時機殺了他。
沈顏傾攥緊雙手，深呼吸一口氣。
“藥……在那個綠色的瓶子裏。”魏無涯低聲道，他強忍著疼痛，慢慢朝那邊爬過去。
沈顏傾一副被嚇壞的神色，她顫抖著手，從抽屜裏拿到那個綠色的小瓷瓶。
她緩步朝著魏無涯走去，腦海裏全是曾經那痛苦的一幕幕，被他折磨地不成人樣的時候，母親慘死的時候還有離兒被燒成焦炭的時候……
沈顏傾忽而頓住，她蹲下身子，看著那個快疼暈過去的男人。
“快把藥給朕……”他的手懸在半空之中，不知女人在猶豫什麼。
一股冰涼從唇瓣之間流下去，沈顏傾嚇得抓住皇上的手，探在他的脈上：“皇上，您這是毒發……”
“呼——”男人舒爽地吐了一口氣，魏無涯的眸色有些怪異。
他居然沒有半點驚詫，反而是理所當然，難道這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中毒了？
“顏兒懂醫？”魏無涯的眼神之中透著一股懷疑。
他在懷疑她！
沈顏傾頷首：“略知一二，沈家醫藥世家，自小也接觸了一些，皇上這毒怕已經入了膏肓。”
“那依照顏兒的意思，朕是沒有活路了？”魏無涯恢複了力氣，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伸手，將沈顏傾也扶了起來。
沈顏傾額頭上不少冷汗，她知道魏無涯不是蠢笨之人，怎麼可能不心生懷疑。
那個男人說過，帝王薄情，擅於猜忌，自己要報仇勢必要依附魏無涯。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沈顏傾跪在地上，一直在那兒磕頭。
魏無涯伸手，將她再度扶了起來：“不用這樣，朕知道此毒霸道，若是長此以往朕定會沒命。”
他將她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那般溫柔，那般靜好。
“可朕想知道，是誰給朕下了毒。”魏無涯沉聲，能這般悄無聲息讓他的毒深入骨髓的人，才是他如今最迫切要找出來的。
可是後宮和朝堂，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他發現。
“皇上想要臣妾做掩護？”沈顏傾低聲道，她的心底有些不解，“您不怕臣妾泄密，就這般信得過臣妾？”
沈顏傾隻覺得好笑，她不過一個入宮不到一月之人，魏無涯居然要與她聯手。
就這麼信任一個女人？
那當初她百般求饒，他都沒有絲毫動搖。
“你不願意？”魏無涯蹙著眉頭，拿起錦帕捂著嘴，一陣劇烈的咳嗽，錦帕上麵被血染透。
沈顏傾嗤笑：“臣妾有什麼選擇，不過是砧板上的肉。”
“若是顏兒不願意，朕自然不會強求，在這後宮之中，是砧板，還是肉，全靠顏兒自己。”他將錦帕疊好，便靠在那兒，沉沉地睡了過去。
男人的眉目依舊那般熟悉，可是如今已然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