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馬陽和夏雲裳之後,夏逸神色冰冷,轉身走進房間裏,咳嗽聲斷斷續續一直沒停過。
“爸,喝藥了。”夏逸淡淡的說道。
“拿……拿走!”
夏正堂本能的拒絕,對著藥極其抵觸,雖然他不敢確定這個藥有問題,可自己的身體確實在喝藥之後就沒好過,現在的他生不如死。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這個藥裏絕對有問題,而捧著要叮囑他喝下去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夏逸。
兩行熱淚慢慢流下,他夏正堂除了自私一些以外,不曾真正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晚年要遭到如此報應!
“爸,你不喝藥,你這病怎麼會好呢?”夏逸勸道。
“把藥拿走!”夏正堂虛弱的說著,隨即開口問道,“剛才門口來的人是夏雲裳嗎?”
夏逸搖頭否認道,“剛才門口沒人。”
“你少騙我,我都聽到雲裳的聲音了,馬陽也來了吧,你讓他們進來,我有些話想和他們聊聊……”
夏逸冷哼道,“他們已經被我趕走了,和他們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
夏正堂歎了一口氣道,“我感覺自己大限將至,人到了這個時候總是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公司的事情,家族的事情,還有你和夏雲裳的事情。這一直以來我都心懷極大的偏見去對待雲裳,又以極大的包容來縱容你,這才造成了我們夏家內部的矛盾重重,其實現在想起來,你們都是夏家子女,本不該有這麼多的偏見,我那個低調寡言的大哥估計比我早很多年明白這個道理吧。我甚至還想到了你爺爺,他當年彌留之際便和我說過,夏家的未來在夏雲裳手裏,我當初不相信,可是現在有些信了,這麼些年我糊塗了。”
“爸,你現在還是病糊塗了,男女有別是自古以來的傳統,家族本應該男丁為長,繼承家業,女人嫁人了便是潑出去的水,心裏哪裏還會念著家裏好,所以你重點培養我是沒錯的,我相信自己可以帶領夏家走出困境,走向濱海城的名流之列。”夏逸開口說道。
夏正堂聞言搖頭說道,“兒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哪天才能長大?我現在的身體情況,或許我死了,都看不見你長成大人。”
夏逸從話裏察覺到了一絲敏銳的氣息,皺著眉頭問道,“爸,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在你眼裏難道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嗎?”
“兒女在父輩眼裏永遠都是孩子,可孩子也必須要有長大的時候。你是我夏正堂的兒子,我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到獨當一麵,這樣未來才能幫著夏雲裳管理夏家,姐弟同心,家族同心,才是夏家真正的輝煌,你懂不懂呀?咳咳咳……”
夏逸的拳頭不禁緊握,冷聲笑道,“你說什麼?我幫助夏雲裳管理夏家?什麼意思?”
“咳咳……看來你還是不懂,咳咳……”夏正堂劇烈咳嗽了兩聲,麵色蒼白如紙。
“你去把夏雲裳找回來,我和你們一起說明白,在我離開之後,夏氏集團的權利會轉交給夏雲裳,你作為我唯一的兒子,一定要跟著她好好學習做人做事,夏家的未來在她手裏,你跟著她,我也便安心的走了。”
夏逸低著頭,沒有做聲。
“去把夏雲裳找回來。”夏正堂催促道。
夏逸抬起來,一雙眸子充滿了凶殘的惡意,咬牙說道,“爸,藥涼了,我去幫你熱一下。”
說著,他端著藥出門了,這才走到門口,便從口袋裏拿出藥包,臉上神色猙獰可怖,感受著蕭瑟的寒風,一整包藥傾斜而進碗裏,藥粉遇水即溶。
夏逸轉身重新走回房間,憤怒隱於麵龐之下,麵部肌肉聳動,強行給自己的嘴角拉出一個可怖的弧度。
“爸,要喝藥了。”
……
這邊夏雲裳出了夏家大宅之後便一直情緒低落,畢竟看到自己的大伯病危,可是礙於身份卻無法給他更多幫助,心裏的失落感很強。
“馬陽,你說大伯會不會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馬陽的神色也有一些糾結,聞言伸手摸了摸夏雲裳的頭發,沒有說話,眸子裏一片深沉,似乎有些難以言說的隱秘。
“雲裳,你在車裏等我一會,我回夏家大宅一趟。”馬陽開口說道。
“你回去幹嘛?”
“我手機不見了,應該是和水果補品一起落在夏家大宅了,我回去拿一下。”
夏雲裳聞言趕緊說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順便我想看看大伯到底什麼情況,我心裏始終放心不下來,眼皮跳動的厲害,雖然說出來不吉利,可快過年了,要是真的出了事就不好了。”
馬陽搖頭說道,“我回去幫你看看便是了,你就別去了,這天氣太冷了,你就在車裏吹吹空調,等我十分鍾,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馬陽把夏雲裳推進車裏,然後幫她打開空調,調好了溫度,隨即在她額頭輕吻一下,轉身朝著夏家大宅而去。
他有預感,夏正堂的身體另有隱情,並非是簡單的生病那麼簡單。剛才夏逸手裏端著的那碗藥,顏色黯淡的可怕,很少是中藥應有的色澤,味道裏也摻雜著絲絲奇怪的味道,雖然輕微,但已經足夠引起馬陽的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