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
三夫人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她扶著絮兒走遠了。
好半天,三夫人才“哈”一聲,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說了半天,她倒數落上我了!這哪裏是侄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婆母呢!”
三老爺那裏說不通,池韞這邊又不信,三夫人憋了一肚子氣。
吃過午飯,歇晌的時候,在床上翻來覆去。
當了十幾年的妯娌,她很清楚老二那一家是什麼人。
到自己女兒出嫁,公中能出五千兩就不錯了。
要是以前,這個數她也滿意了,可自從知道池妤的嫁妝有五萬兩,三夫人怎麼想怎麼恨。
魏家小門小戶,當年二夫人進門,就一點薄薄的嫁妝。
池妤的壓箱銀,隻能是老太爺和大老爺攢出來的。
這錢三房都有份,憑什麼叫二房得了去?還讓二丫頭帶去婆家!
可是,光她一個人恨,有什麼用呢?
已經好幾天休息不好了,她終究不抵睡意,迷糊了過去。
心裏有事,睡也不安穩,三夫人的夢中,各種場景話語來來去去。
一時是賬冊上的字,一時是二夫人和池妤,最後是池韞坐在亭子裏跟她說話。
“三嬸娘,凡事都要講證據,你說五萬兩就五萬兩?”
“家裏有這麼多錢,那得花在哪兒?”
“這話您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到時候還得說您誣陷兄嫂。”
三夫人一個激靈,突然驚醒過來:“哎呦,我的娘!”
“夫人!”丫鬟急急忙忙走過來。
“別吵別吵!”三夫人不耐煩地拿扇子拍了拍,自言自語,“說的對呀!既然有這麼多錢,肯定有花的地方。沒有證據,誰來都不會信。”
“夫人?”
三夫人回過神來,揮著扇子使喚:“到前頭找駱七,叫他來見我。”
……
看到廚房送來的湯羹,絮兒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把燕窩換成銀耳,以為我們認不出來嗎?”
送湯羹來的仆婦笑道:“絮兒姑娘說哪裏話?我們怎麼敢做這種事?今天本來就是銀耳羹。二夫人說,家中開支太大,得省著花。”
“再省也不能省小姐啊!難道一碗燕窩也吃不起?”
“還真是吃不起。”仆婦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卻不客氣,“大小姐跟俞家退了親,二夫人忙著去給俞家賠罪呢。這賠罪可不得送禮嗎?”
絮兒信了才有鬼,俞家巴不得退這個親,需要二夫人賠什麼罪?
她還想再說,卻被人叫住了。
“絮兒!”一個全身素淨、嬌小柔弱的婦人不知何時到了廊下。
“夫人!”絮兒滿心委屈。
大夫人丁氏淡淡笑了笑,對那仆婦道:“知道了,你去吧。”
仆婦施禮退下。
丁氏柔聲對絮兒道:“日後自己做,等會兒你到我那裏拿燕窩。”
“是……”
看著丁氏回身進屋,池韞關上窗門,若有所思。
這位大夫人到底是什麼路數,明明會武功,為什麼躲在內宅裏被人轄製?
她本想退了婚事就走,如今心裏埋下這個疑團,倒是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