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也明白過來了。
他隻是腦筋比較直,不至於這點事都不理解。
二老爺吩咐幾句,不多時,管事便送了個盒子進來,呈到高大人麵前。
高大人瞥了眼,俯身對樓晏耳語幾句。
樓晏的手指在案幾上叩了兩下,說道:“本官忽然想起來,聽說池二老爺占著侄女的嫁妝不還,可有其事?”
二老爺忙道:“沒有的事!隻是代管罷了。您也知道,下官的兄長去世了,她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子,怎麼好親自管事……”
“池大夫人不是還在嗎?”樓晏似笑非笑,“既然母親還在,輪不到叔父吧?”
“這……”
二夫人暗暗擰了他一把。
這是錢沒給夠,故意找事呢!
二老爺狠狠心,再叫來管事。
很快,又一個盒子送進來,這次裏頭放了許多張銀票。
高大人掃了一眼,向他點點頭。
在池家老爺夫人的屏氣凝神中,樓郎中慢慢飲盡杯中茶水,終於擱下來,起身:“太平司事務繁多,既然不幹你們的事,本官就先回去了。幾位受驚了。”
兩位老爺鬆了口氣,忙道:“不敢不敢,大人走好。”
樓晏不再多言,背著手緩緩出了廳堂。
不過辰時末刻,陽光剛剛明亮起來。絲絲縷縷的光線,照在他有如青鬆的身姿上,越發挺拔俊秀。
二老爺在心裏呸了一聲。
瞧著人模狗樣的,卻是個陰險小人!虧得他師從玉衡先生,號稱帝師的關門弟子。若是玉衡先生泉下有知,怕是會氣活過來。
三老爺就文雅多了,隻在心裏歎了一句。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
看著樓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池琰池璋迫不及待去問情況。
池妤久久才收回目光,卻見池韞和自己一樣,新仇舊恨翻上來,忍不住出言譏諷。
“怎麼,看人家樓四公子好看,動春心了?”
池韞瞟過去,笑問:“二妹怎麼知道?莫非你也……”
“呸!你說什麼呢?”池妤怒道,“我是憂心父母,才不像你……”
池韞從善如流:“是,我沒有父母可以憂心,隻能憂心憂心自己的親事了。”
池妤一愣:“你……你居然承認了?”
池韞笑眯眯:“我們江湖女子,愛恨分明,喜歡了就說,這沒什麼的。北襄王府門第有點高,不過這位樓郎中已經被逐出宗族,想必親事能自己作主,也堪匹配了。不知道二嬸娘願不願意幫我去提個親呢?”
池妤目瞪口呆,好半天,氣得一跺腳:“不要臉!”
氣跑了人,池大小姐回到廳中。
二房三房正為了誰出這筆錢吵架。
池妤聽了有點呆,迷茫半天,問兄長:“大哥,所以樓四公子來我們家,為的是敲……敲詐?”
池琰默默點頭。
池妤剛剛生出的少女心,瞬間碎裂。
池韞看了她一眼,慢聲道:“二叔三叔,你們不用吵了。這筆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