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玉道:“這是你自己說的。”
“是你逼我說的!”池韞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帶著哭音,“師姐口口聲聲同情我,卻句句暗指是我自己下藥,意圖……勾引男子。這名聲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了?怕是連朝芳宮都住不得,隻能一頭撞死!”
華玉矢口否認:“我隻說了自己知道的事,哪裏有指責你半句?別人怎麼想,我如何管得著?”
“聽聽!這就是你的心聲吧?”池韞麵帶悲憤,“把事情做成這樣,讓別人自己去想!我這婚事都已經退了,用得著你成全?”
“師妹……”
“你不就是欺負我沒人撐腰嗎?你帶我來這裏,隻說師姐妹敘話,哪裏提過什麼俞家公子?言行不一,還敢說藥不是你下的?”
等來了這句,華玉腰板硬了:“那你憑什麼說是我下的?證據呢?”
是啊,證據呢?
這事沒人親見,兩個可能性都存在。
其一,藥是華玉下的,故意引來鄭小公子,想害池韞。其二,藥是池韞自己下的,想跟俞二公子成其好事,不料鄭小公子誤入。
誰能拿出證據來?
就在池韞發愣的時候,有人開口了。
“誰說沒有證據?”
俞慎之驚訝地看向樓晏:“樓兄,你……”
臨昌伯也道:“樓大人,你發現了什麼,趕緊說!”
他都給搞糊塗了,這死小子到底是運氣不好誤入,還是被人算計的?
“有件事,俞大公子應該聽說過。”樓晏緩緩向前幾步,“我生來嗅覺靈敏,便是有一點點異味,也能聞出來。”
俞慎之點頭:“我記得。當初會試,聽說你出場的時候臉都是青的,因為聞了整整九天的尿騷味……”
“噗!”俞慕之忍不住笑出聲。
樓晏冷冷瞥過他,續道:“方才一過來,我便聞到了一股甜膩的味道,現下屋裏的熏香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確定是誰身上的了。”
“是誰?”華玉大喜。
蜜水中的藥是她下的沒錯,熏香卻與她無關。仔細想來,定是這死丫頭反過來陷害她,若是這事被揭穿,那她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樓晏慢慢走過去,忽然抓起她的手臂,抬起與眾人看。
“果然在這裏!”
俞慎之定睛看去,卻見她的袖口,沾了一片淺紅色的粉末。
華玉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別的事,都是她幹的,唯獨這熏香不是!
樓晏聽而不聞,牢牢抓著她的手臂,對俞慎之道:“拿個杯子,弄下來看看就知道了。”
華玉驚得六神無主,偏又動彈不得。
茫然中,她抬起的視線與池韞對上。
此時此刻,池韞的臉上哪裏還有半點怯弱,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揚起,眼裏滿是譏誚。
仿佛在告訴她:誰說就你會栽贓?被別人陷害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