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的陽光明媚的早晨。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病房裏除了他和盛少霆,就沒有多餘的人影。
盛少霆睡眠很淺,聽到隔壁病床上慕瑾宸翻身的動作,立馬就醒了,筆直的長腿徑直走到病房前,關切地詢問,“你可總算醒了,有沒有感覺好點?”
手術後麻藥在二十四小時候就會失效,慕瑾宸卻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昏睡期間,主治醫生時不時到病房觀察手術的恢複情況,醫院裏每隔半個小時就有護士過來病房走動,將病人的數據值記錄存檔。宋遠銘有重要的事情處理,就提前回國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醫院裏照看慕瑾宸,
這期間,是最危險的時期。倘若慕瑾宸能在三十六小時以內蘇醒過來,說明他已經成功脫離危險期。
總算熬過最艱難的時期,盛少霆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慕瑾宸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手術這麼大的事,身邊就隻剩下你照看著,未免太不把我當回事了。那些口口聲聲說關心我的人,關鍵時刻連個鬼影都沒有。”
盛少霆挑了挑眉梢,狹長的鳳眸染上一絲戲謔,“我怎麼聽著這話酸溜溜的,剛蘇醒就打翻醋壇子啦?不是恨不得撇清關係嗎,怎麼這會兒反倒在意起人家有沒有來了?”
慕瑾宸一臉傲嬌的表情,這種事情就得裝傻充愣,才能保留住一丁點顏麵,不被嘲笑。
“誰說我在意她了?腿長在別人身上,愛來不來,不來拉倒!”奇怪,胸口空落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道真如盛少霆所說,他心裏醋壇子打翻了?
他生氣不是因為秦安雅沒有在手術期間守在他身邊,而是跟那個心懷不軌的白司哲公然在他麵前出雙入對,事後還一起離開,也沒有要過來找他的意思。
那女人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在他麵前裝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卻堂而皇之地跟別的男人含混不清。本來這種不忠的女人離開了就離開了,為什麼心髒會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提醒著他對她的不舍。
盛少霆饒有興味得笑了笑,對慕瑾宸的嘴硬逞強一笑置之。越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骨子裏的霸道主義越是根深蒂固,把麵子工程看得尤為重要。
病房的房門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一道清秀靚麗的身影攜風而來,腳步輕盈,宛若從天而降的仙女翩然而至。
慕瑾宸以為是秦安雅良心發現,總算舍得來看他這個未婚夫了,心裏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有了發泄的出口。定睛一看,來人根本不是秦安雅,而是前幾天把他從海裏撈上來的喬陌黎。
心裏說不出的失落感,卻不好表現在臉上,佯裝笑臉,“喬小姐,原來是你啊!”
喬陌黎眨了眨漂亮清澈的杏眸,“怎麼,我不能來嗎?慕先生以為是誰?”
慕瑾宸檀黑的眸底閃過一絲失落的情緒,“喬小姐千裏迢迢過來探望,有心了,我怎麼會不歡迎呢?”
嘴上這麼說著,可眸底難掩失落的情緒。
喬陌黎捕捉到男人眸底的那一抹失落,聰慧過人的她立馬察覺到病房內古怪的氛圍。病房內除了盛少霆正用高深莫測的眸光打量著她,慕瑾宸的未婚妻並沒有如她想象中在病房裏照顧慕瑾宸。
看他眸中失魂落魄的模樣和刻意疏遠的語調,她已經察覺到一二。
她莞爾一笑,落落大方地坐在病房對麵的沙發上,“看樣子手術做的非常成功,感覺怎麼樣,比之前好多了吧?”
盛少霆看得出喬陌黎對慕瑾宸動了特別的心思,說話不由帶了幾分鋒芒,“喬小姐,瑾宸同意你來晚雲落找他隻是客套話,沒想到你還真找來了。”
他這話是提醒喬陌黎,別剃頭擔子一頭熱,否則最後難堪的是自己。
喬陌黎知道盛少霆一心向著慕瑾宸的未婚妻,對她這個外來入侵者自然充滿了敵意。她並非玻璃心,受到一兩句冷嘲熱諷的話就受不了。
“慕先生是我丟了半條命才從海裏救上來的人,我過來探望他,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盛少霆被堵得語塞,喬陌黎是慕瑾宸的救命恩人,若是他再阻止她探望,未免有些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