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沉沒,夜色將天空最後一絲清明遮住。
夜色漸深,露水漸重,一彎月牙懸掛在遠處,青仙公墓籠罩在一層似霧非霧的朦朧清輝中。
“喂,小鬼你趕緊出來,時間也差不多了,本公子該回去了。”
朦朦朧朧中,青仙公墓中傳出一道嘀咕聲。
“啊……危仙尊,你別走啊,按照劇情,你還要先把我打一頓呢!”
“嘖,我這個施|暴者沒急,你這個挨打的倒是急得很呐,你可別是個受虐狂吧?”
“危仙尊說笑了,都是為了師……啊,輕點,輕點……危仙尊,求你了,舌頭要斷了……真的要斷啦!”
……
五六分鍾後,從青仙公墓大門處走出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這青年身穿銀白色西裝,生得俊美灑落,眉若劍鋒,目如朗星,格外的風度翩翩。
這一身銀白色西裝的青年,赫然正是仙界常年占據美人榜第二位的多情公子危晴歌。
危晴歌走出青仙公墓後,輕輕點了點手中折扇,突然歎了口氣道:“唉,可惜啊……”
“可惜?”
跟在危晴歌身後的,是身穿黑衣的惡鬼張誌風。此時,張誌風慘白的臉龐詭異地扭曲著,一根鮮紅的舌頭從嘴巴中伸出,一直垂到胸口。
聽到危晴歌的歎息,張誌風咬著舌頭,聲音模糊道:“危仙尊,你別是還沒揍過隱吧?”
說話間,張誌風臉色變了變,雙手卻是沒閑著,正是死命地扯著自己的舌頭,一直把舌頭扯到腳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揍你?”
聽到張誌風的話,危晴歌轉頭瞥了他一眼,不屑道:“醜不拉幾的,看著你,本仙尊就覺得惡心。若不是無情劍仙那個死冰塊拿劍架在本仙尊那兩個老婆脖子上,本仙尊才懶得跑這破地方來,做什麼狗屁劇情任務!”
張誌風:“……”
沒想到,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雙仙人,竟然也是位狠人!
“可惜啊……雙無玉他怎麼就不把自己的記憶也給封印了呢。”危晴歌又歎了口氣,“這樣的話,憑本公子的手段,說不定可以把他和青笛仙尊一網打盡,一起收入後宮呢!”
“啥?”
雙腳離地飄在危晴歌身後的張誌風,神色一怔,臉上流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
正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危晴歌,突然被張誌風這聲驚詫給驚醒,臉色微變,急忙頓住身子,眯著眼盯著張誌風,冷笑道:“我說,你這惡鬼莫不是準備把這件事告訴給雙無玉吧?”
“哪能啊!”
一雙小眼睛正煜煜發光的張誌風,急忙搖頭道:“我張誌風絕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
因為我他媽根本不是人啊!
張誌風心中暗暗腹誹一句,決定把這筆帳先記下,等師傅恢複記憶後,再告訴給自家師傅。畢竟,自己這頓揍可不能白挨了。怎麼著,也要把這位多情公子給拉下水。
頓了頓,張誌風有些不安地問道:“危仙尊,你那個方法真的有用嗎?”
“廢話,本公子可是接觸過天道的絕世天才,欺瞞區區天道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為雙無玉已經踏入真正不死不滅的境界,就連天道都拿他沒辦法。是此,雙無玉和仙魔老道想到了一個化解蕭知心劫難的辦法,那就是把天道降給蕭知心的因果,轉移到雙無玉身上。
而雙無玉若是想要把蕭知心身上的因果轉移到他身上,唯有一個辦法,就是與蕭知心簽訂心靈契約,然後再以大神通混淆天機,讓天道誤以為雙無玉就是蕭知心。
簽訂心靈契約不難,混淆天機這種事,別說是真仙,就連地仙都能做到。關鍵是,蕭知心是直接被天道鎖定的,幾乎沒人能夠在這件事上動手腳。
不過,幾乎沒人,不等於真的就沒人能在這件事上混淆天機。而多情公子危晴歌,便是唯一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欺瞞天道的人。因為,他是世間唯一一個曾經接觸過天道的真仙,對天道極其的了解。
……
張誌風跟著危晴歌一路飄飄蕩蕩,幾乎橫穿整個N市,來到了華夏最為神秘的A大。
A大東側院牆下,危晴歌輕笑一聲,在身上貼了張特製的隱身符,一個踴躍翻過院牆,道:“得嘞,小鬼你趕緊去給你師傅報信吧,本公子可要速度回去了,不像蕭知心他還有休息日,本公子的電影學院可是每晚都要查寢的!”
狗屁的電影學院!
瞥了眼已經走進林蔭中,身子漸漸消失的危晴歌,張誌風捏著舌頭,暗罵了句。
打量著眼前這所無比熟悉的A大,張誌風隻覺一陣恍惚。
在這個世界上做了二十多年的人,又做了幾十年吊死鬼,張誌風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是活在一本書裏!
他眼前的這所學校,雖然不管是名字還是地理位置,都是當年的A大。不過,在秦書仙君和九龍畫仙的幹預下,A大的本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一所師範學校。現如今的A大披著普通大學的皮,但實際上卻是一座不為人知的修仙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