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沒事吧?”幾個被水衝下去的保鏢,渾身濕透,卻還是奮不顧身的遊到周鴻軒的身邊,緊張的問。

周鴻軒絕望的看著下遊黑漆漆的江麵,許久沒有說話。

“少爺,少爺!”幾個保鏢見周鴻軒不說話,一個個的都慌了,不停的呼喊著。

盯著下遊看了許久,周鴻軒這才稍稍的平複了一下心情,衝著身邊的幾個保鏢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自然沒事,可李夏沫有事。

李夏沫不知道被上遊水庫放的水給衝到哪裏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周鴻軒心急如焚,顧不得現在身在冰冷的江水裏,語氣焦急的說道,“立刻讓人給我沿著這裏往下遊找,一定要找到少奶奶的蹤跡!”

“是,少爺!”

坐在岸邊的沙地上,周鴻軒沉默了許久,最終才緩緩的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滾滾的江水,轉身往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少爺,那幾個家夥怎麼處置?”一個保鏢走到周鴻軒的麵前稍稍遲疑了一下。

“他們……”周鴻軒臉色微微一冷,“帶回去!”

此時此刻周鴻軒根本沒有功夫,更沒有心情管那些綁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李夏沫被衝走的那個瞬間。

盡管事情已經過了去一會了,可李夏沫消失前,臉上的恐懼表情卻依然在他的麵前不停地浮現著。

周鴻軒感到一陣揪心的痛。

“少爺,少奶奶一定會吉人天相的!”保鏢看著周鴻軒小心翼翼的勸道。

“希望如此吧!”周鴻軒歎了一口氣。

他也希望李夏沫沒事,可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李夏沫怎麼可能沒有事?

他尚且被滾滾衝下的江水砸的暈頭轉向,李夏沫一個女人怕是早就被砸暈過去了。

如果李夏沫能夠保持清醒,周鴻軒或許還不會這麼擔心。

可這種事誰有敢保證呢?

此時已經是深秋,江水很冷。

別說是李夏沫一個弱女子,即便是像他一樣的大老爺們,在江水裏泡的時間長了,也極有可能會受不了。

看著周鴻軒落寞的神情,保鏢深有戚戚的看了一眼漆黑的江麵,眼中寫滿了濃濃的擔心。

不過半個小時,江麵上出現了數不清的船隻,有一部分是警察的船隻,更多的確實沿江的漁民。

隨著周鴻軒的一聲令下,江北所有人能夠調動的船隻都出現在江麵上。

看到處是一片嘈雜之聲,看著這些密布在江麵上的船隻,周鴻軒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擔心。

現在是夜晚,到處漆黑一片,給搜尋工作帶來的極大阻礙。

除非離得很久,否則很難找到李夏沫的蹤跡。

剛才那一陣上遊湧來的江水很多很急,天知道此時已經把李夏沫衝到哪裏去了。

“少爺,天色已經晚了!要不您還是先回去再說吧!”一個保鏢走了過來勸說道。

“在沒找到她之前,我哪兒也不去!”周鴻軒忽然扭頭看著身旁的這個保鏢,臉色陰沉的說,“你在這做什麼?還不去給我找?”

“我要保護您的安全!”保鏢硬著頭皮說。

“保護什麼保護?我不需要你保護,你快去給我找!”周鴻軒催促道。

“可是……少爺,我……”保鏢遲疑了一下,見到周鴻軒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趕緊飛奔著離開了。

時間匆匆流逝,很快時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江麵上的船隻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反倒是又多了不少。

周家的保鏢調來了不少皮劃艇,也加入了搜救的行列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沒過多久竟越下越大,最終變成了瓢潑大雨。

突然而至的大雨,給搜尋工作帶來的更大的困難。

原本因為是夜晚的緣故,能見度就不高,現在再加上這瓢潑大雨,即便是有強光手電也最多隻能看到一兩米的地方。

周鴻軒一個人站在岸邊,任由豆大的雨滴砸落在了他的頭上臉上身上,他就仿佛一尊雕塑一樣,目光死死的盯著江麵。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依然沒有李夏沫的蹤跡,周鴻軒眼中的擔心越發濃鬱了。

一個負責看守那些綁匪的保鏢看到雨中的周鴻軒,趕緊撐著一把傘走了過來,將傘舉到了周鴻軒的頭頂,“少爺,您還是到車上去等吧!”

“不必!”周鴻軒輕輕搖了搖頭,“今天如果不能找到她,我哪也不去!”

“可是您如果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保鏢遲疑了一下勸說道。

周鴻軒冷冷的轉頭看了這個保鏢一眼,不發一言,嚇得這個保鏢臉色大變,趕緊低下頭去,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周鴻軒沒有在意他,而是繼續將目光移到了江麵上。

就在此時,身後遠遠的出現了許多的燈光,伴隨著絕大的馬達轟鳴聲,十幾輛車迅速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在一片瓢潑大雨中,幾十條人影迅速的向著周鴻軒這邊趕了過來。

遠遠的周鴻軒就聽到了周老夫人焦急的呼喊聲,“鴻軒!”

聽到周老夫人的聲音,周鴻軒麵無表情的臉有了一絲動容,換換轉過身子,看到正深一腳淺一腳走過來的周老夫人,臉色微微一變,皺著眉頭問,“奶奶,您怎麼來了?”

“沫沫呢?沫沫在哪兒?”周老夫人的目光焦急的到處搜尋著,顯得很是緊張。

周鴻軒一臉頹然的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淒苦。

看到周鴻軒的表情,周老夫人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搖晃了一下,臉上寫滿了驚愕,不信。

“老夫人,您別太擔心了!少奶奶她會沒事的!”一旁的老秦趕緊攙住周老夫人的手臂,輕聲安慰道。

周老夫人並沒有因為老秦的安慰輕鬆分毫,她的臉色很難看,前所未有的難看。

“那些綁匪在哪兒?”周老夫人看著周鴻軒語氣生冷的問。

周鴻軒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幾輛黑色的商務車,不發一言。

周老夫人順著周鴻軒的目光看去,隻見不遠處的幾輛黑色的商務車旁邊半蹲著幾個人影,由於雨勢實在太大,隻能依稀的分辨出那是幾個人,並不能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長什麼樣。

周老夫人的目光一寒,冷冷的對身邊的老秦說,“老秦,扶我過去!”

“是,老夫人!”老秦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周老夫人走了過去。

瓢潑大雨中,周老夫人走到了幾個綁匪的麵前。

此時此刻,雲哥等幾個綁匪正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身上早已經濕透,他們卻根本不敢移動分毫。

這幾個小時之間,他們已經吃足了苦頭,幾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淤青,甚至於雲哥的頭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就是你們綁架了我的孫媳婦?”周老夫人冷冷的看著雲哥等人問。

雲哥抬起頭看著周老夫人,臉色異常的平靜。

從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天開始,雲哥就知道他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早晚會有失手的時候。

他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更沒有求饒,隻是靜靜的看著周老夫人。

“你們聾了嗎?老夫人在問你們話!”一個保鏢見雲哥等人不為所動,狠狠的踹了雲哥一腳,其他保鏢也有樣學樣,將幾個綁匪紛紛踹翻在地上。

“好!果然是硬骨頭!”周老夫人忽然笑了起來,其他人並不知道周老夫人為什麼要笑,他們還以為周老夫人發了失心瘋。

隻有最靠近周老夫人的老秦明白,周老夫人此時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她雖然在笑,可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有了隻是無窮無盡的寒意。

“老秦!”周老夫人止住笑聲,看著身邊的老秦冷冷的說。

“老夫人,您有什麼吩咐!”老秦恭敬的問。

“挖坑!”周老夫人言簡意賅的說。

老清重重的點了點頭,衝著身後從周家跟來的幾個保鏢揮了揮手,頓時他們身後的四五個保鏢就迅速的衝了出去。

幾分鍾後,幾個保鏢的手裏豁然多了好幾把工兵鏟,奮力的挖起土來。

不知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還是因為這裏靠近江邊,泥土異常的鬆軟,沒過多久一個足有兩米的大坑就已經出現在周老夫人的身旁。

“把他們推進去!”老秦根本不用周老夫人吩咐,一揮手就下達了命令。

下一刻幾個綁匪紛紛被推進了土坑裏麵。

“老夫人,現在就埋嗎?”老秦稍稍猶豫了一下問。

老秦似乎是要直接將這幾個人給活埋了,周老夫人看了一眼老秦,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這還用我來吩咐你嗎?”

“還看著幹什麼?給我埋了!”老秦冷冷的衝著站在土坑邊緣的保鏢喝道。

原本雲哥等綁匪還很硬氣,可當他們看到那幾個保鏢居然真的開始填坑,一個個頓時嚇得不停的求饒起來。

可周老夫人根本不為所動,臉色陰冷的看著他們,仿佛一個冷血的劊子手。

“你們不能這麼做,這麼做是違法的!”猴子在坑裏大喊起來。

“違法?你們綁架我們少奶奶的時候就不知道違法了?你們把少奶奶丟進江裏的時候,就不違法了嗎?”老秦的臉色陰冷的看著因為猴子的話愣在當場的幾個保鏢,冷哼道,“還看著做什麼?給我繼續埋!”

眼看著坑裏麵的土已經到了雲哥等人的胸口,再過片刻就要淹沒他們的脖子,然後就是腦袋了。

這時候,忽然一個大腹便便的警察在十幾個警察的簇擁下飛快的跑了過來。

“住手,快住手!”

當先的那個大腹便便的警察看到眼前的大埋活人這一幕,大聲叫喊起來。

可沒有周老夫人的吩咐,沒有老秦的吩咐,那幾個負責填土的保鏢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依然麵無表情的往坑裏麵填土,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停下來的意思。

“老夫人,快讓他們住手吧!在這麼搞下去會出人命的!”大腹便便的警察見他的喊叫聲沒有任何的作用,趕緊跑到周老夫人的麵前,一臉鬱悶的說。

“趙局長,你最好別多管閑事!”老秦冷冷的看了這個大腹便便的警察一眼,冷笑道。

“老夫人,你可千萬別這麼幹啊!你要是把他們給活埋了,我可沒有辦法像上麵交代啊!”趙局長一臉鬱悶的對周老夫人說。

“交代?這件事我自會交代!就不勞煩你了!”周老夫人臉色微微一寒,冷笑道。

“老夫人,我知道您現在很難過,很憤怒!可您也不能這樣啊!您這是在故意殺人,這是違法的,而且我們這麼警察在這,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您能不能看在我趙某人的麵子上,暫時放過他們?”趙局長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