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真假,我都隻能老實配合傅奕寒,裝作一個賢惠懂事會心疼人的好女朋友,周虹氣的直跺腳,但她也拗不過傅奕寒死活不肯走,隻好自己親自送陸思意回去了。
一回到房間,門一關,我伸手揪住他的衣領:
“傅奕寒,你個王八蛋,你敢威脅我。”
我力道並不大,傅奕寒卻真的紅了臉,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我連忙鬆開了他:“你說的是真的?”
傅奕寒給自己倒了杯水,猛的喝完後才指了指自己對我說:
“醫生什麼時候騙過人?”
又是這個問題,我很鄙視的回答他:“你現在不是醫生了。”
傅奕寒也很無奈的反駁我:
“但我曾經是醫生,你別忘了,我是最優秀的全科醫生,如果沒有家族企業需要我接手的話,我會是這座城市裏最好的醫院裏的院長,多少有錢有勢的人家裏有什麼親朋好友得病,都會來求著我親自給出治療方案的,你覺得我會騙人。”
我瞬間就慫了:
“那我的媽的病情嚴重嗎?為什麼她沒告訴我,不行,我要去問問我媽。”
我剛走了兩步就被傅奕寒給拉了回來:
“你有沒有想過,叔叔對你的事情,隱瞞了一大半沒有告訴阿姨,而阿姨的事情,叔叔和弟弟都沒有告訴你,是何緣故?”
不就是怕我們母女倆都為對方擔心嗎?
當傅奕寒在我耳邊說他能治好我媽媽的病時,仿如晴天霹靂,我媽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突然病了呢?
我冷靜了下來,看著欲言又止的傅奕寒問:
“說吧,你打算怎麼給我媽治療,你現在畢竟不是醫生了,你是商人。”
傅奕寒伸出他的手:
“但我有大把的醫學資源,並且我有足夠的錢,隻要我願意,你媽媽的病很快就能治愈好。”
我焦急的湊過去:
“那你還等什麼?趕緊的啊。”
傅奕寒逼近我:
“曾念,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命令我,我的朋友,我的病人,還是一個即將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
我從傅奕寒這雙狡詐的眼睛裏可以看出,這家夥想利用我。
但我沒辦法,有求於人自然要矮人三分。
我隻能低三下四的求他:
“以朋友的身份可以嗎?”、
傅奕寒回答的很幹脆:
“不可以。”
我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我生怕最討厭求人辦事,如果當時傅奕寒幫我的時候是以我恩人的方式高高在上施舍他的憐憫的話,我和他不會有這麼多的交集,相比起欠人恩情來,我更喜歡合作和交易,就比如我們已經完成的這一次交易。
從傅奕寒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來看,我敢保證,他心裏也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
我歎口氣,直接說:
“那你想怎樣?”
傅奕寒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在這裏等我,十分鍾後我回來。”
還故作神秘,我真想說一句你可以出去死一死,然後別回來了。
但這十分鍾對我來說很漫長,我拿起手機猶豫了很久,始終不敢撥打電話去問我媽,記得高三寄宿,因為高考在即,我最愛的外婆去世,但我媽硬是把這個消息瞞的滴水不漏,直到我拿到一本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興高采烈的回到家,卻見爸爸媽媽一臉沉重的坐在屋子裏等我。
外婆一生不識字,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家裏的女孩子多讀書多漲點見識,而我做到了,媽媽帶我去外婆的墳前痛哭了一場,說是總算不辜負一家人的厚望。
母親一生很幸運,被父親妥善安置悉心照顧,我和弟弟長大後各自成家,爸媽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是盡可能的瞞著我們,記得有一次父親闌尾炎手術,雖說這是個小手術,但畢竟也是手術,我和弟弟都回了家,卻反而遭到了媽媽的一頓痛罵,她覺得我們已經身為社會人,就應該先顧著自己的責任,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動不動請假曠工。
媽媽的理論我不讚成,但我拗不過她,因為每次違背她意願的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拖累了我們。
在這一點上,我比較相信傅奕寒,畢竟他是個醫生。
所以我心急如焚的等著他回來,他卻啪的丟給我一份合同:
“簽字吧。”
我看著上麵賣身合約四個字,瞬間就怒了:
“傅奕寒,你挺大個糙老爺們了,能不玩這娘們唧唧的套路嗎?”
傅奕寒伸手去拿合同就要撕:
“不想簽那就算了,反正我現在不是醫生了。”
我急忙攔住他: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況且你還是個這麼優秀的醫生,再說了,我也沒必要求你,大不了我去問問我媽,看她老人家到底得了什麼病,然後我再托關係去給她找最好的醫生治療,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比你有錢,比你更有水平更有人脈和資源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