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房間裏空無一人。
我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是完好的,包括我的妝容,我帶妝睡了一晚上,包包裏的一切物品都在,除了頭有點沉之外,我幾乎可以斷定,我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想要找到是誰幫了我也很簡單,直接去查誰開了這間房,前台肯定不是告訴我。
我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丟在床和床頭櫃的縫隙裏,然後打電話給前台,希望酒店能夠配合我看一下昨天晚上的監控。
酒店經理親自帶我去的監控室,在我看到趙刻進了電梯後,我就喊了暫停: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昨天晚上好像把項鏈摘了放在床頭櫃上,麻煩經理幫我問一問,現在有阿姨去房間打掃衛生了嗎?”
酒店經理立即找人去房間找了一遍,拿到項鏈後,我一再道謝,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冷靜下來後才決定給趙刻打電話。
但他關機了,我又找了王翦,王翦說今天的大區會議他沒參加,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要不要一起。
原計劃我是要回去的,但我既然在這裏遇到了陸尋,我決定調休兩天。
巧的是,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和陸尋約見,我們就在餐廳裏撞上了,一向忙碌的陸尋,今天似乎起晚了,才十一點就坐在餐廳裏吃東西,我徑直坐在了他旁邊,笑著打招呼:
“我還以為做了個夢,沒想到相請不如偶遇,姐夫,還記得你很多年前答應過要請我吃飯的事情嗎?”
陸尋有些錯愕,卻還是很快反應過來:
“服務員,我剛點的意麵先不要,把菜單拿過來給這位女士看一下。”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過度的熱情和寒暄,以前陸尋給我的感覺就是自家的姐夫,在他麵前我和陳盈甚至可以指著櫃台上的某一支口紅嚷嚷著說,姐夫,聽說你升職了,加薪了,和妹妹分享一下金錢的快樂唄。
陸尋很豪爽的就給我們仨買了好多支口紅,我人生中第一支香奈兒的口紅,是陸尋送的。
至於吃飯這件事,還是六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安可生完孩子後有些抑鬱,是我陪著安可度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時光,恰好陸尋的事業剛剛起步,一直說要請我吃飯作為答謝,卻一直擱淺未能兌現。
今天終於坐在一張桌子上兌現這頓飯,我點了好幾個很貴的菜,陸尋有些疲倦,卻也掛著笑臉。
點完菜後,陸尋問我要不要喝點酒,我調侃道:
“姐夫大白天就喝酒,今天似乎比較清閑?”
陸尋雙手緊扣,擺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好像是收到了一條微信語音。但他沒有去看,憑我的直覺,應該不是公事,而是私事,不太方便當著我的麵處理的私事。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機上,陸尋捕捉到我的表情變化後,拿起手機大大方方的點開了那條微信語音,是羅秘書的聲音,她說:
“陸總,小羽今天燒退了,明天的行程已經發您手機上,今天晚上七點半的航班,您別忘了。”
語音播放結束,我尷尬的笑了笑:
“姐夫又要去哪兒出差,小羽都已經六歲了,你還沒陪他去過遊樂園吧?”
陸尋徹底把手機關機了,然後輕鬆的看著我:
“晚上飛三亞,明天有個會議在那兒召開,忙完年前的這兩個月,過年準備帶安可和孩子出國旅遊,你覺得她會喜歡去哪個國家?”
我很想回他一句,隻要有你陪著,去哪兒都好。
但這些話此時我卻哽在喉間,說出口的時候就成了:
“法國吧,安可喜歡紫色,她曾經說過,如果她結婚度蜜月的話,她一定要去法國的普羅旺斯看薰衣草,結果你們結婚的時候,她已經懷了小羽,原本說好等孩子斷奶了就去的,後來一拖再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陸尋很抱歉的看著我:
“怪我不好,以後會慢慢彌補她和孩子的,她生完孩子之後,好像就不太喜歡出門了,以往還有你和陳盈拉著她出去轉轉,現在就剩一個你,你還這麼忙,我要是再不空閑下來多陪陪她,我怕她心情會越來越沉悶。”
有些話吧,說出口很矯情,但我還是問了:
“現在是你們在一起的第七年,熬過了三年之殤,現在輪到七年之癢了,姐夫,你還愛她嗎?”
陸尋的手都抖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
“都老夫老妻了,不興這種把愛掛在嘴邊的小情話。”
我很固執的追問:
“姐夫,你還愛她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愛情也許不能一輩子,但親情也不妨礙你愛她啊。”
陸尋詫異的看著我的雙眼,然後很篤定的說:
“愛,當然愛,她為我,為孩子,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我怎麼可能不愛她,曾念,你今天看著怪怪的,是因為離婚的事情還有陰影嗎?別在意那麼多,我看傅奕寒就不錯,老天爺不會獨獨落下你的幸福,總會有更好的在等著你。”